第二十六章 鸿门 (第3/3页)
“呵呵,水泉,这是我和一素的朋友,叫李跃鹤,性子不太好。别见怪。”
“我性子确实不太好,对于得罪我的人,我一般都是让他家破人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跃鹤头昂起,以一种俯视的姿态对江水泉投去威胁的目光。江水泉依旧是气定神闲,八风不动的姿态。看得李跃鹤气闷不已。薛浮竹介绍完后,也不说话了,似乎打定了隔岸观火的主意。
似乎李跃鹤只是在对着空气抱怨,而江水泉和薛浮竹都只是旁观者。发泄几句的李跃鹤见得江水泉叼着根抽了一半的烟,表情淡然,对于李跃鹤的贬低威胁毫不在意。他这才想起,薛浮竹给自己说的:这个男人不简单,你看了自然就明白。
刚才一阵烦躁的李跃鹤根本没去留意江水泉的表现,只当这个小人物是在一味退缩,现在仔细看来,江水泉竟然是那种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平静。这份修养火候,恐怕连薛浮竹也只能自叹不如。恐怕只有老一辈人物那些阅尽沧桑,胸怀天下的人物才有这份任他支离狂悖,任他颠倒颇僻,我自八风不动,我自心如磐石的大气度大修养。
这真是一个从五台山下小山村中走出来的人物?李跃鹤不禁怀疑,这份可以让当代所有世家三代二代人物都自叹不如的大修养大城府出在这么个年轻小人物身上,他短短二十年的阅历里究竟看到了如何波澜壮阔的沧海桑田?
江水泉不知道李跃鹤心中的震撼,否则他定然嗤笑不已。这只是他的一种习惯,不喜欢与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更不喜欢行义气之事,这似乎是老头从小潜移默化地影响,在他自己眼里这只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寻常人生领悟。
靠着椅背慵懒坐着,点起一支香风四溢的雪茄,脸是轻轻的蔑笑。此时的李跃鹤才回复到他的本来面目。一把在鞘的剑,不出则已,一出便是致命,用来形容李跃鹤是在恰当不过了。一直目光散淡,却从未看上李跃鹤一眼的江水泉此时终于移过自己的目光,郑重看了眼李跃鹤。
刚才那个一进来就对自己喷口水的李跃鹤永远不会被江水泉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那就是个仗着父辈权势嚣张纨绔的富二三代,这样的人物,只要不弄死自己,过得几年,父辈失势,又如何是自己的对手。但此时忽然低眉浅笑的李跃鹤是危险的,能快速压下怒火,变成这般,如此人,胸中所怀若非沟壑既是城府,但也决然不是天下。不论沟壑还是城府,加上他那肯定不逊色于陈一素父辈的家族势力,弄死自己?简单!
江水泉不知道李跃鹤的背景,但也觉得李跃鹤这等人至少如陈一素是一方大员之后。这份背景,莫说自己,就算地主,又如何比得。
“哈哈,李哥能有这份气度,佩服佩服。”江水泉笑得真诚得很,实际上江水泉也不知道怎么奸笑,他带着颓废气质的脸上,总是有股乡土味十足的傻气。李跃鹤见识虽广,对于江水泉这种变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本能还是让他的轻笑少了点蔑意,多了点真实。
场上火药味淡下许多,但出乎江水泉的意料,薛浮竹却是没有顺水推舟地调解,依旧是隔岸观火,似乎是很用心地品着那杯卡布奇诺。江水泉仿佛不经意地瞟他一眼,心中暗沉,这薛浮竹打得是什么算盘?
“呵呵,你莫不是在讽我吧。我这点修养在你前面真只算得小孩子。”李跃鹤昂头吹起个大大的烟圈,那动作简直帅呆了。李跃鹤回话了,江水泉心中兴奋,面上却是淡定微笑,说:“当然,我欣赏的是你此时的气度,而真正佩服的是你从愤怒中忽然冷静下来的这份变幻能力。若非大胸怀者,哪里能有这番表现。”
李跃鹤开心地笑起:“水泉你真是个秒人。你如此一说,我才是明白,起先那点事,倒是我失了风度,没了道理。”说罢,李跃鹤递上一根雪茄,江水泉笑着掐灭手中的云烟,结果雪茄点起。薛浮竹眼中惊异一闪而默,继续低头品起那杯算不上真品的卡布奇诺。李跃鹤瞟了眼仍是低头品咖啡的薛浮竹,嘴角上扬。
其实雪茄的香味早就让江水泉眼馋得很,接过这个传说的烟中帝王,江水泉点燃后就猛吸一口,竟受不了那股强劲,不住地咳嗽起来。
在两人相视而笑中,陈一素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