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想 (第3/3页)
容他也能记得一个不差了,他还是留着,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一个比江水泉还瘦小不少的身影在田间小路上飞快地跑着,田里的人们大叫他的名字“狗二娃子”,他却毫不理会。一路冲到江水泉面前,低头在他耳边说:“水泉哥,你家冬梅嫂子和朱建国在家里偷情。”
江水泉抬头,表情非常肯定:“这是不可能的。”
狗二娃子急得在田坎上一跳,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说:“我亲眼看到的,不信你回去看看。”
江水泉沉思了半响,抗起锄头回去了。江水泉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梯田上,狗二娃子便四处奔走,告诉村民们:“冬梅在家里偷男人,现在江水泉回去捉奸了。”于是一年到头难得有什么热闹看的村民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往江水泉家去了。
江水泉出了田坎就走得很急,他的眼皮跳个不停,村里人都说,左眼皮跳就是会发生不好的事。可现在他的左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于是加快了脚步往家里去,只是他身子不好,走得快了,脑袋晕了起来,似乎是中暑了。
离家近了,江水泉听到自己家里传来一男一女的吵闹声,女的是冬梅,男的不知是谁,至于说得些什么,停不清楚。不过想起狗二娃子之前说的话,江水泉心里愈发紧了起来,拔腿就往家里跑去,耳边风声呼呼,那吵闹声似乎是听不到了,又似乎是停了。江水泉耳里只有冬梅在床上那羞涩的压抑哼哼声,脑海里只有她**的躯体,而此时身上压的却是个看不清楚的脸的强壮汉子。冬梅转过头来着自己,说了句:“没用的东西。”
怒发冲冠的江水泉的一脚踢开木门,怒火瞬间熄灭,他的心似乎一下就跌进了冰窟。
冬梅穿着三年前才结婚的时候自己送给她的碎花裙子,那裙子足足花去了江水泉五十块,那是他们家半年的收入,那时的冬梅太阳还晒得不多,身体瘦瘦的,穿着碎花裙子站在田坎上,秋日的风吹拂起她的黑发,那一幕让江水泉怀念了三年。可是现在,碎花裙子上红了一片,在冬梅的肚子上,插了把刀,冬梅的手还扶在刀上。
定定地看着那抹血红,江水泉一步步向前走去,走得进了,冬梅才偏过头来,冬梅的脸还是黑黑的,只是嘴唇苍白,虚弱的说:“水泉,我要走了。我常骂你,但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再亲我一下吧。”江水泉没有满足冬梅最后的愿望,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冬梅的眼睛,心里不停地念道,这就是最后一眼么。每念一下,就似有一把刀割上了自己的心脏。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朱建国的声音终于把江水泉拉回了现实,朱建国似是被吓呆了,不停地重复着话语。土褐色的上衣被撕了几道口子,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全是抓痕,下身只穿着条三角裤,黑色的短裤就扔在离冬梅不远的地方。
江水泉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怒吼一声,冲向朱建国,一拳打在朱建国的脸上,朱建国被打得连退几步,却也是被打得醒过了神来。朱建国面上浮现阴狠,冲向江水泉,一拳抡了过去。
朱建国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突出,一拳抡出江水泉直接被打除了门外。江水泉的眼睛发红,像一头野兽,昂头嘶吼一声,又冲过去。朱建国又是毫无技巧的一拳,江水泉低头躲过,双手一起抓住了朱建国的*,狠命地捏了下去,朱建国痛得惨叫连连。江水泉捏着朱建国的*往后一拉,朱建国倒在地上,依旧惨叫不止。江水泉一把抓过桌子山的一根筷子,对着朱建国的眼睛插了下去,然后一下一下狠命地插着。血迹四射,天花板上都满是血星,朱建国早已没了声息,江水泉的吼声却是一波高过一波。
朱建国的脸早已被插成一团血肉,只知道两边有耳朵,其他下面还在往外流血的大洞是嘴巴,其他的东西早就不见了。如此恶心的一幕,初次杀人江水泉却若无所觉,他的脑袋里闪过的只是冬梅的脸,有的是在骂自己,有的是在笑,还有的侧向一边,发出压抑的哼哼声。
“啊。”背后响起数惊呼,接着是呕吐的声音,江水泉转过头来,发现狗二娃子和几个男人站在门口,躬背呕吐。后面还有不少的人跳起来欲看个究竟。
“江水泉杀人啦。”一声惊呼传出。
江水泉一跃而起,撑着窗台跳了出去。
一页黄纸飘落在染血的床尾,上面是挺端正的楷书。
我有一个梦想,让冬梅不再晒太阳,每天可以好好休息。这样,有一天她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漂亮了。
我有一个梦想,离开桃花村。去镇上,或者更远的地方,找一份工作,有钱租房子,有钱让冬梅吃肉,让冬梅不用每天早起,不用务农,让她可以看电视,让她夏天有风扇吹,让她天天都穿漂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