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落日 第二十章 新的起点 (第2/3页)
血火淬炼、堪堪可用的老卒;另得民夫三千,亦多是青壮。
一时间,这「望荆堡」内人马驻扎,虽不复荆州军营中往日鼎盛之喧哗,却自有一股劫后余生、咬牙砥足的沉凝之气。裴谦立于寨墙之上,望之不语,深知此地已是未来所有谋划的起点,再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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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羽,顿首再拜,泣血谨奉兄长陛下御前:
荆州……陷矣!弟无能,辜负兄长重托,倾覆基业,罪孽深重,万死莫赎。每思及兄长托付之殷切,念及数万荆楚子弟血染沙场,弟……五内俱焚,痛彻骨髓,恨不能即刻殒身以谢天下!
弟一生倨傲,目无余子,空负匹夫之勇,自谓肝胆可照日月,却未能洞察奸佞之肠,轻信盟约,终招此弥天大祸。今日之败,非关天时,不在众寡,实乃弟刚愎狂狷,咎由自取。
今困守绝境,非不能再战。然若欲以力夺回,恐需尽起益州之兵,填无数蜀中儿郎性命于此泥淖。兄长与军师半生心血,汉室中兴之望,岂容弟再行此剜肉补疮、孤注一掷之愚行?然,伏请兄长,暂且宽心。
军虽新败,志岂可夺?天不亡汉,于绝境之中,竟赐下一线曙光。弟于行伍间得一少年奇才,名曰裴谦。此子忠义贯日,智略超群,临危不乱,沉稳有度,实乃弟平生所未见之国器。其风采气度,恍若当年涿郡初见兄长与军师之时,皆身负天命、挽狂澜于既倒之人。
弟已密令其率领我军中最后之精锐火种,另辟生路,退守险固。彼处虽非荆州沃土,然足可为我大汉存续一分元气,为兄长保住一方根基。
兄长大业,不在荆州一城一地之得失,而在天下苍生之望,在匡扶汉室之志,在薪火相传之不灭!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伏乞兄长务必信弟这最后之言:万勿以弟之生死为念,万勿举国之力强争荆州旧地!予裴谦此子以时日,假之以权柄,待之以诚心。
他日能助兄长征伐四海、克定中原、光复汉室宗庙者,必此子也!
此乃关羽,所能为兄长、为汉室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弟之残躯,已不足惜。唯愿兄长千万珍重,善自保摄,则弟虽身陷九泉,亦能瞑目矣!
弟羽血书绝笔
于败军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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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
汉中王令曰:
孤闻荆襄之变,肝胆摧裂,愤恸何极!然念及将士用命,忠义不屈,则哀思稍抑,愤慨愈深。赏功恤劳,乃国之常典,今岂可废乎?
前军司马、摧锋校尉裴谦,忠勇兼资,临机善断。于大军倾危之际,尔能整饬部伍,据守房陵,潜通粮秣,生擒敌酋,更乃不畏艰险,出师汉北,设策接应,保全我军筋骨,延续荆楚元气。此皆尔之殊功,孤虽远在成都,亦如亲见。
云长临终手书,于尔称许备至,言汝“沉稳练达,才略超侪,有托付之重”。吾弟性傲,罕赞于人,其言既出,必出至诚,孤心甚慰。
兹以功绩,特晋尔为辅汉将军,假节,领摧锋中郎将,行房陵太守事,总摄郡中军政,为国之西藩。望尔体时艰之巨,念责任之重。抚循士卒,安辑流亡,缮治甲兵,广布威信,使房陵成为我大汉忠义之士归心之所,东向复雠之基。尔年虽少而任重,当以云长之失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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