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教谕借书探虚实,文萱答疑心波 (第2/3页)
嘴一笑,也不深究,只道:
“小九哥哥过谦了。
小姐就在前面拐角的茶寮歇脚,
若方便,可否移步片刻?
小姐有几个疑问,关乎经义,
若不弄明白,寝食难安呢。”
这话说得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惟瑾略一沉吟,点头:
“既如此,请姐姐带路。”
他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这既是风险,也是巨大的机遇。
拐过巷口,一家小小的清静茶寮映入眼帘。
临窗的位置,
一位身着月白绣淡紫色缠枝莲纹襦裙的少女正凭窗而坐,
手执茶盏,侧颜如玉,
神情专注地看着窗外一株将谢未谢的晚桂。
不是赵文萱又是谁?
日光透过窗棂,
在她鸦羽般的鬓角和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晕,
娴静得如同一幅古画。
但苏惟瑾超频的视觉
却敏锐地捕捉到她微微紧绷的指尖和偶尔轻抿的唇瓣,
显露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那丫鬟上前低声禀报:
“小姐,苏小九来了。”
赵文萱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苏惟瑾身上。
她今日未施粉黛,更显清丽脱俗,
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审视,
却并无高高在上的傲慢,
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好奇。
“冒昧请小九哥过来,打扰了。”
赵文萱声音温婉,
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请坐。”
“赵小姐面前,岂有小人的座位。”
苏惟瑾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却并不显得卑怯。
“今日不论主仆,只论诗文经义。”
赵文萱坚持道,语气柔和却坚定。
苏惟瑾这才告罪半坐在凳子边缘,
身体挺直,垂眸敛目,
做足了一个恭谨书童的本分。
赵文萱心中暗暗点头,
此子虽身份低微,气度却不凡。
她拿起那本《诗经集注》,
翻到《豳风·七月》一篇,
指着页脚一处极不起眼、
几乎被磨去的铅笔小字
(实则是苏惟瑾以前用烧过的柳条炭偷偷写的)问道:
“此处‘七月在野,八月在宇,
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历来注疏皆言蟋蟀避寒而迁,
乃物候之象。
然此旁有一极小注曰‘非止物候,
亦见民生之艰,步步退守,终无立锥’。
此解新颖深刻,不知…出自何典?
或是张公子有何高见?”
她美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苏惟瑾,
这个问题看似请教,实则暗藏机锋。
既问出处,又问见解,
更隐隐指向这注解是否真为张诚所作。
苏惟瑾心下凛然,
这赵小姐果然心思缜密。
他略作思索状(实则超频大脑已调出相关所有资料并生成最佳应答方案),
恭敬答道:
“回小姐话,此乃小人昔日誊抄时,
偶听少爷与友论诗,
提及此句,言其字面写虫,
实则写人。
农人一年辛苦,至秋末冬初,
竟如蟋蟀般,从田野退至屋檐,
再退入户内,最后连床下之地亦被寒气侵袭,无处可躲。
小人觉得此言极是,又恐忘记,
便胡乱记下一笔,污了书籍,请小姐恕罪。”
他这话滴水不漏,
既把“原创”推给了虚无缥缈的“少爷友人”,
点明了注解的深意,
又解释了自己记录的缘由,还顺带请了罪。
赵文萱眼中异彩一闪而过!
这解释,完全契合了她对这首诗的深层理解,甚至更透彻!
她强压激动,
又翻到《十三经注疏》中《尚书·尧典》一篇,
指着一处关于“羲和历象”的复杂注解争议处:
“此处关于‘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
以闰月定四时,成岁’的推算,
郑玄注与王肃注颇有分歧,
历来莫衷一是。
不知…小九哥可曾听张公子更倾向于哪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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