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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孟郊:《游子吟》到《杏殇》 (第1/3页)
唐贞元十七年的溧阳,春寒还没散。孟郊下班推开院门关时,听见“吱呀”一声——跟他小时候武康老家的柴门一个动静。屋檐下的老凳子上,母亲歪着头缝衣服,青布线在手里绕了两圈,又眯起眼睛把针往头发上蹭了蹭,发间的白丝被夕阳照得亮晃晃的,像极了嵩山茅庐顶上的霜。
孟郊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这年他五十一岁,当了一年溧阳县尉,罚过半俸,跟县令闹过别扭,每次回家看见母亲,心里的硬疙瘩就软了。旁人都道他“少谐合”,说他像块捂不热的石头,他自己知道,他的热都藏在心里最软的地方——藏在母亲的白发里,藏在孩子的笑声里,藏在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里。他的情感宇宙,不是长安诗坛的风花雪月,是寒冰裹着的火,冷的是命运的苦,热的是骨子里的真。
贞元十七年的初夏,溧阳下了场连阴雨。孟郊得了半日闲,坐在屋檐下翻旧书,翻着翻着,从书页里掉出半块干硬的米糕——是去年从武康接母亲来时,母亲揣在怀里给他当干粮的。米糕上还留着母亲的体温印子,孟郊拿着米糕,就想起二十年前,他背着书去嵩山隐居的那天。
那天也是阴雨天,母亲把米糕塞进他包袱里,又把他的旧棉袄翻出来,连夜缝了个新棉絮进去。“山里冷,晚上别冻着”,母亲一边缝,一边掉眼泪,针脚歪歪扭扭的,扎破了手指,血珠滴在棉袄上,像个小红点。他那时候年轻,想着“去山里写诗”,没回头看母亲站在门口的样子,直到后来在嵩山的茅屋里,冷得睡不着时,摸着棉袄上的血点,才知道那针脚里缝的不是棉絮,是母亲的心。
“阿娘,歇会儿吧。”孟郊抬头,看见母亲还在缝衣服——这次缝的是件小袄,是给邻居家三岁的孩子做的。母亲的眼睛花了,缝几针就得把针线举到眼前,手指上的茧子磨得线都发毛。“快好了,你看这线脚,密不密?”母亲把小袄递给他看,脸上带着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武康老家院墙上的爬藤。
孟郊接过小袄,指尖碰到布料,就鼻子发酸。他想起每次出门,母亲也是这样,把他的衣服缝了又缝,“临行密密缝”,针脚比这还密,生怕他在外头衣服破了没人补;想起自己落第回家,母亲没说一句埋怨的话,给他煮了碗热粥,说“没事,娘还能养你”;想起登第后,母亲摸着他的官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我儿终于熬出头了”。
那天晚上,孟郊坐在油灯下,提笔就写。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比喻,就写母亲缝衣服的样子,写自己心里的疼和暖——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写完,他念给母亲听,母亲没读过书,却听懂了,抹着眼泪说“写得好,写得像”。
这就是《游子吟》,一首没花半点心思“苦吟”的诗,却成了孟郊最出名的诗。不是因为写得多好,是因为“真”——“密密缝”的不是线,是母亲怕儿子在外受委屈的牵挂;“意恐迟迟归”的不是担心,是母亲藏在心里的思念;“寸草心”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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