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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王建:“张王乐府”里的中唐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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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王建:“张王乐府”里的中唐烟火 (第2/3页)

临走时母亲给他缝了件厚棉袄,说“活着回来”。可冬天刚到,小兵就死在了战场上,棉袄被别的士兵捡走,母亲还在村口天天等。

    王建把这故事写进《辽东行》:

    “辽东万里辽水曲,古戍无城复无屋。

    黄云盖地雪作山,不惜黄金买衣服。

    战回各自收弓箭,正西回面家乡远。

    年年郡县送征人,将与辽东作丘坂。”

    没有一句喊“惨”,每个字都在说“惨”——士兵们在雪地里打仗,没城没屋,只能用黄金买衣服,打完仗才想起家乡远,可他们不知道,自己早晚会变成辽东的一抔土。

    纤夫:脚裂流血,还得拼命拉船

    王建当秘书郎时,常去长安城外的河边办事,见过最苦的人,是纤夫。夏天太阳毒,纤夫们光着膀子,背上勒着粗绳子,绳子嵌进肉里,渗着血,每走一步,都要喊一声嘶哑的号子,像被抽打的牲口。

    有次他看到一个老纤夫,脚底板裂了大口子,血把草鞋都染红了,还在拼命拉船。船主嫌他走得慢,拿着鞭子抽他的背,老纤夫没敢躲,闷着头往前走。王建想上前拦,却被船主推了一把:“你个小官,少管闲事!这老东西就是欠抽!”

    那天晚上,王建在客栈里,想起老纤夫的背影,眼泪掉在纸上,写下《水夫谣》:

    “苦哉生长当驿边,官家使我牵驿船。

    辛苦日多乐日少,水宿沙行如海鸟。

    逆风上水万斛重,前驿迢迢后淼淼。

    半夜缘堤雪和雨,受他驱遣还复去。

    夜寒衣湿披短蓑,肌穿足裂忍痛何!”

    “肌穿足裂忍痛何”这七个字,是老纤夫的心里话——不是不痛,是痛也得忍,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他拉船换口饭吃。王建写这首诗时,没加任何修饰,就像把老纤夫的苦,直接搬到了纸上。

    宫女:住华丽宫殿,却连扫地夫都羡慕

    晚年写《宫词》时,王建把目光对准了宫里的“囚徒”——宫女。别人写宫怨,只写“寂寞”,他却写得更细:宫女们的好奇、渴望,还有假装生病的无奈。

    《宫词》里有句特别扎心:

    “宫人早起笑相呼,不识阶前扫地夫。

    乞与金钱争借问,外头还似此间无。”

    宫女们早上起来,看到台阶前的扫地夫,觉得新鲜得很——她们一辈子待在宫里,没见过外面的男人,围着扫地夫,争着给他钱,问他“外面的世界,是不是跟宫里不一样?”

    王建在长安当太常寺丞时,见过宫女的“可怜”:有个宫女偷偷跟他说,十五岁进宫,现在三十了,没见过爹娘,没见过外面的花,连柳树发芽都隔着墙看。有次宫里的牡丹开了,她偷偷摘了一朵,被嬷嬷骂了半天,说“你也配碰这花?”

    后来他写《宫词》,没写宫女的“怨”,写她们的“小渴望”:想知道外面的天是不是更蓝,想知道老百姓吃的饭是不是更香,想知道扫地夫的日子,是不是比宫里自由。这些“小渴望”,比“大哀怨”更让人难受——她们连最普通的“自由”,都成了奢望。

    大白话里的真功夫:不用“掉书袋”,老百姓能懂才是好诗

    王建的诗,读着像大白话,没什么生僻字,可懂行的人知道,这“大白话”里藏着真功夫——不是他没文化,是他故意不用“雅词”。他说:“我写的诗,是给老百姓看的,他们听不懂,写得再雅也没用。”

    他写农民的苦,用“苗疏税多不得食”——“苗疏”就是禾苗稀,“税多”就是税重,谁都能懂;写纤夫的累,用“水宿沙行如海鸟”——纤夫在水里住、在沙上走,像海鸟一样无依无靠,不用解释,画面感就出来了;写宫女的寂寞,用“不识阶前扫地夫”——连扫地的人都不认识,可见多久没见过外面的人,简单一句,比“深宫寒夜独难眠”更有力量。

    有次韩愈跟他开玩笑:“仲初,你这诗写得太‘土’了,就不能加点典故?”王建笑着说:“韩兄,你要是跟老农说‘朱门酒肉臭’,他可能听不懂;但你跟他说‘输入官仓化为土’,他立马就懂——因为他见过啊!”

    韩愈想想,还真没反驳。后来白居易写《卖炭翁》,也学王建的“大白话”,用“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开头,简单直接,老百姓一听就懂。白居易说:“我这是学王建,诗要‘老妪能解’,才是好诗。”

    王建的“通俗”,不是“浅”,是“真”。他写的话,都是老百姓天天说的话;他写的事,都是老百姓天天经历的事。比如《织锦曲》里“窗中夜久睡髻偏,横钗欲堕垂著肩”——织锦女熬夜织锦,头发乱了,钗子快掉了,这场景,哪个熬夜干活的女人没经历过?再比如《别陕州王司马》里“黄河岸上白头人”——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黄河边,要跟朋友分别,这画面,哪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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