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张籍与白居易、元稹 共赴中唐之约 (第2/2页)
情,最动人的是“患难里的诗信”。元稹被贬通州时,又病又愁,写了首《病卧闻幕中诸公征乐会饮因有戏赠》,满纸都是“孤独”,寄给了长安的张籍。张籍读了立刻回诗《寄元员外》,没说“加油”“挺住”的空话,只写“通州君初到,郁郁愁如结。江州我方去,迢迢行未歇”——我知道你贬谪的苦,因为我也曾走在贬官的路上,这份“同病相怜”,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后来元稹回长安当宰相,也没忘了张籍。当时张籍官小,还常受排挤,元稹就多次向朝廷举荐,说“张籍有大才,能为百姓立言”。有人劝元稹“张籍性子直,不会站队,你举荐他没用”,元稹却笑说“我荐的是他的诗,是他的心,不是他的‘站队’”。
张籍也记着这份情。元稹后来又被贬武昌,病得重,张籍特意托人寄去熬的药,附诗《酬元员外》,写“昔岁俱为江外客,今年同到洛阳城。且喜筋骸俱健在,莫嫌须鬓各皤然”——咱俩从江南贬谪到洛阳相聚,如今你又遭难,只要身子还在,就有再聊诗的日子。可惜这首诗寄到武昌时,元稹已经去世,张籍听说后,对着诗稿哭了半天,把诗烧给了元稹。
三人的“共同底色”:诗为民生,不为虚名
张籍、白居易、元稹的交往,从来不是“诗酒唱和的热闹”,而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理想契合。他们都反感“为诗而诗”的风花雪月,都坚持把“老农的饥寒、征妇的眼泪、士兵的劳苦”写进诗里——
- 白居易写“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张籍就写“老农家贫在山住,耕种山田三四亩”;
- 元稹写“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悼亡),张籍就写“十载来夫家,闺门无瑕疵”(叹弃妇);
- 三人聚会时,聊的不是官场八卦,而是“最近又听百姓说什么苦,该写首诗记下来”。
这种“以诗为器,为民生发声”的共同追求,让他们的交往超越了普通朋友,成了“精神上的战友”。就像白居易说的“吾与元九、张十八,同志为文,共挽中唐之颓风”——他们要挽的,不只是诗坛的颓风,更是对百姓疾苦的“漠视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