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裴迪:禅意诗风里的空灵境界 (第2/3页)
的地方。
昙兴上人过来看了诗,点点头说:“施主这诗,不是写出来的,是‘悟’出来的——禅不在寺里,在鸟叫里,在落照里,在你心里的‘闲’里。”
裴迪笑了,他终于明白,王维当年说“诗中有画”,其实还有后半句——“画里有禅”,而这禅,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道理,是藏在每一个平常的瞬间里,藏在每一处看得见摸得着的山水里。
裴迪的禅意诗,还有个绝活儿——用最简的笔,画最活的景,偏偏这活景里,还藏着静得能听见心跳的禅味。别人写诗爱用浓墨重彩,什么“姹紫嫣红”“金戈铁马”,他不,他就用白描,三两句,像勾勒山水小品,你盯着那句子看,就能看出动静来,看出物我交融的空灵。
就说《华子冈》里的“云光侵履迹”——这五个字,你要是没在山里待过,可能觉得平平无奇;你要是像裴迪那样,在辋川的傍晚走一回华子冈,就知道这“侵”字有多妙。
那天他和王维约好去华子冈看日落,王维临时被公务绊住,他就一个人先去了。走到半山腰时,太阳已经落得很低,天上的云被染成了粉紫色,光顺着云缝往下淌,像一层薄薄的纱,盖在山路上。他穿着布鞋,踩在沾着露水的草叶上,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走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你猜他看见什么了?他低头看自己的脚印,那些粉紫色的云光,正慢慢往脚印上“爬”。不是一下子盖过来,是轻轻的、慢慢的,像小猫用爪子碰毛线球似的,先漫过脚印的边缘,再一点点把整个脚印“吞”进去。
他站在那儿,看着自己的脚印一个接一个被云光“侵”没,心里空落落的,又特别踏实——这不是时光在走吗?脚印是“过去”,云光是“现在”,“侵”的那一刻,过去就变成了现在,现在又会变成过去,像流水似的,抓不住,留不下,就是这“留不下”里,藏着最本真的生命道理。
后来他把这五个字写进诗里,王维看了拍着大腿说:“裴兄,你这‘侵’字,比我的‘照’字妙啊!我写‘明月松间照’,是光照着松;你这‘云光侵履迹’,是光跟着人走,连时光都活了!” 裴迪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活”——禅不是死的,时光不是死的,山水也不是死的,它们都在动,都在和人互动,而这互动里的“慢”与“静”,就是禅的味道。
还有那句“山翠拂人衣”,更是把这种“物我交融”写绝了。你想啊,山翠是死的吗?是静止的颜色吗?在裴迪眼里不是——那是活的,是有脾气、有温度的。
那是个春天的早晨,裴迪从辋川的草庐出发,去山里采新茶。山道两旁的树刚冒出新叶,翠绿翠绿的,像刚染过的绸缎。风一吹,树枝就往路中间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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