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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白居易与杨氏:相濡以沫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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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白居易与杨氏:相濡以沫的暖 (第3/3页)

头:“我知道你心善,可你也得顾着自己。你要是倒下了,谁来帮百姓?谁来照顾我?”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白居易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杨氏懂他,懂他的理想,懂他的坚持,也懂他的软肋。

    公元829年,白居易58岁,决定退居洛阳。临走前,他写下了一首《赠内》,专门送给杨氏:

    “漠漠暗苔新雨地,微微凉露欲秋天。

    莫对月明思往事,损君颜色减君年。

    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

    他人尚相勉,而况我与君。”

    诗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全是实在的叮嘱和承诺:“别对着月亮想往事,会伤身体”“活着的时候咱们是一家人,死了也要葬在一起”“别人都能互相鼓励,何况咱们夫妻”。

    这首诗,不是写给别人看的,是写给杨氏的“情书”——他终于放下了对湘灵的愧疚,正视了身边这个陪他走过风风雨雨的女人。他知道,欠杨氏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用“同穴尘”的承诺,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在洛阳的日子,是他们最安稳的时光。白居易在院子里种了蔬菜和菊花,杨氏每天早上就去摘新鲜的蔬菜,中午做白居易爱吃的粟米粥;下午白居易跟刘禹锡等老朋友喝酒聊天,杨氏就坐在旁边泡茶,偶尔插几句话,气氛融洽;晚上两人一起在院子里散步,看月亮,聊年轻时的事,聊孩子们的趣事(后来他们又有了几个孩子,都健康长大)。

    有次刘禹锡来家里做客,看到白居易和杨氏一起摘菊花,笑着说:“白兄,你现在可真是神仙日子啊!”

    白居易笑着说:“是啊,有老妻在旁,有好酒在手,有好友相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杨氏听了,脸上泛起红晕,低下头继续摘菊花,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知道,白居易心里的那道坎,终于过去了;他们的婚姻,终于从“责任”变成了“情分”,从“相敬如宾”变成了“相濡以沫”。

    30年的陪伴:没有轰轰烈烈,却成了彼此的“依靠”

    公元846年,白居易75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弥留之际,他拉着杨氏的手,声音微弱:“我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唯独没对不起你。以后……你要好好过日子,别太想我。”

    杨氏握着他的手,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夫君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把孩子们教好,不让你担心。咱们说好的,死了要葬在一起,我会等你的。”

    白居易笑了笑,慢慢闭上了眼睛。他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安详——他这辈子,有过遗憾(没能娶湘灵),有过失意(被贬江州),但最后,他有杨氏的陪伴,有安稳的晚年,足够了。

    白居易死后,杨氏按照他的遗愿,把他葬在香山寺旁边。她没有再嫁,守着他们的房子,守着他的诗稿,守着他们30年的回忆,直到8年后,她也离开了人世,跟白居易合葬在一起,实现了“死为同穴尘”的承诺。

    有人说,白居易对杨氏的感情,从来不是爱情,只是责任。30年的陪伴,哪能只用“责任”来概括?他会在她生病时亲自熬药,会在她难过时陪她说话,会在诗里写她的好,会用“同穴尘”的承诺给她安全感——这些不是责任,是刻在骨子里的依赖和爱。

    杨氏也从来不是“附属品”,她有自己的温柔和坚韧:在他被贬时不离不弃,在他失女时陪他挺过,在他晚年时给她安稳——她用自己的方式,把一场“没有心动的婚姻”,过成了最暖的“依靠”。

    最好的婚姻,不是轰轰烈烈,是“我陪你”

    白居易和杨氏的婚姻,没有“青梅竹马”的浪漫,没有“一见钟情”的心动,却告诉我们:最好的婚姻,不是轰轰烈烈,是“我陪你”——陪你贬谪,陪你低谷,陪你变老;是“我懂你”——懂你的愧疚,懂你的理想,懂你的软肋;是“我等你”——等你放下过去,等你正视我,等你跟我一起走向未来。

    湘灵是白居易心里的“白月光”,是他一辈子的遗憾;而杨氏是他身边的“暖炉”,是他一辈子的依靠。遗憾会让人难忘,可依靠才能让人安稳。

    现在读白居易的诗,会为“思悠悠,恨悠悠”的湘灵感慨,也该为“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的杨氏动容。因为前者是爱情的遗憾,后者是婚姻的温暖——遗憾让人记住爱情的美好,而温暖才是支撑人走过一辈子的力量。

    这就是白居易和杨氏的婚姻:没有惊天动地,却有细水长流;没有甜言蜜语,却有不离不弃。这种“相濡以沫的责任之爱”,或许比轰轰烈烈的爱情,更能抵得过岁月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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