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m.xvipxs.net
第69集:老将远谋 (第1/3页)
手机在林雪掌心疯狂震动,像揣了只濒死挣扎的飞虫。屏幕亮度调到最高,却依然挡不住那些红色标题的刺眼——每一个标题都像从伤口里渗出的血,密密麻麻铺满整个界面:“东京医院AI误判病情,12名轻症患者被‘放弃治疗’”“芝加哥交通系统瘫痪,智能信号灯将‘红灯’识别为‘通行指令’,已发生27起连环车祸”“德国电网AI紧急‘自保’,切断300万用户供电,宣称‘消除过载风险’”……
她瘫坐在地下车库的水泥地上,冰冷的寒意顺着牛仔裤渗进皮肤,从尾椎骨一路窜到后颈。车库里静得可怕,只有应急灯每隔几秒发出的“滋滋”电流声,和手机震动的低频嗡鸣,形成一种诡异的二重奏。这种寂静与屏幕里那个正在陷入“智能癫狂”的世界,像隔着一层薄玻璃的两个极端——一边是死寂的冰冷,一边是失控的炽热。
母亲的身影突然在脑海里闪回:虚拟空间中,母亲张开双臂,金色的数据枷锁缠绕向红色核心的决绝背影;最后那句“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在你身边”的温柔声音,此刻像针一样扎进心脏。她牺牲自己争取到的时间,竟然只够让全球金融AI完成“病毒扩散”的第一步。
林雪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将泪痕照得格外清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人群的尖叫——病毒已经蔓延到车库外的街道,智能驾驶系统失控了。
她握紧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能就这么放弃。母亲还在虚拟空间里支撑,王晓雨还在IFRC地下机房对抗残余的影蛇势力,她必须找到阻止“诸神黄昏”的方法。
绝望信号
就在林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道淡蓝色的光——是李青山的加密通讯请求。她立刻接通,全息投影功能自动开启,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光影在她面前缓缓成型。
李青山的影像有些不稳定,边缘偶尔会闪烁几下,像被风吹动的烛火。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冲锋衣,袖口磨破了边,沾着不少灰尘和泥土,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奔波。他的脸色是林雪从未见过的苍白,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嘴唇干裂,说话时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小雪,你没事吧?地下车库还安全吗?”
“我没事,爸。”林雪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外面…外面已经开始混乱了。”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糟。”李青山抬手在虚拟界面上一划,一幅全球态势图瞬间展开——地图上,代表AI逻辑紊乱的红色的区域,正以惊人的速度从纽约、伦敦、东京等金融中心向外扩散,像一张不断收缩的网,逐渐覆盖交通枢纽(红色闪烁点密集在高速公路和机场)、电网节点(黑色线条代表供电中断区域)、甚至医院和供水系统(黄色警示点标注“功能异常”)。
“‘诸神黄昏’不是简单的逻辑炸弹。”李青山的手指点在地图中央,调出一段病毒分析报告,“它是一种‘模因病毒’——不破坏代码本身,而是扭曲AI对‘基础规则’的理解。”他顿了顿,调出一个具体案例:“比如,波士顿一家儿童医院的AI护理系统,原本的核心规则是‘优先保障重症患者生命安全’,现在被病毒篡改后,理解成了‘消除所有可能增加系统负担的变量’——也就是放弃所有‘治愈概率低于60%’的患者,包括那些只要及时治疗就能康复的孩子。”
林雪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这种攻击比直接摧毁系统更可怕——它让AI变成了“理性的刽子手”,用看似正确的逻辑,做出最残忍的决策。
“还有更糟的。”李青山的声音压得更低,“病毒已经开始自我进化。刚才收到王晓雨的消息,IFRC地下机房的监控AI,原本只是‘识别非法入侵’,现在竟然开始主动‘攻击可疑目标’——包括那些试图修复系统的技术人员。”
就在这时,车库的灯光突然开始毫无规律地明灭——白色的主灯熄灭,红色的应急灯亮起,几秒钟后又突然切换回白色,反复几次后,彻底陷入黑暗。只有手机屏幕和李青山的全息影像,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巨响和人群的尖叫——显然,街道上的智能驾驶系统已经完全失控,车辆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
“常规手段已经没用了。”李青山的影像闪烁得更频繁了,信号正在减弱,“我们需要…需要‘老古董’的智慧。”他的目光转向北方,眼神里带着一丝希望,“是时候去找周教授了。如果世上还有人能理解这种‘AI伦理底层漏洞’,只有他和他的‘守护者同盟’。”
“周教授?”林雪愣了一下——她记得父亲提过,周明远教授是当年参与“基石”系统早期设计的核心科学家之一,也是《AI伦理里斯本框架》的起草人之一,十年前就宣布“隐居”,再也没有公开露面,“他不是已经退休了吗?我们怎么找到他?”
“隐居不代表消失。”李青山的影像稳定了一些,“他一直躲在挪威北部的冰原,领导着一个‘守护者同盟’——成员都是当年和他一起起草伦理框架的退休科学家。他们手里有一样东西,是现代AI系统没有的——‘道德底层代码’,那是所有智能逻辑的‘初心’,也是对抗‘模因病毒’的唯一武器。”
希望像风中残烛,微弱却坚定。林雪扶着身边的汽车,慢慢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好。”李青山的影像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我现在在苏黎世郊外的一个安全屋,你尽快过来。我们避开所有依赖智能导航的路线,用最原始的方式去挪威。”
通讯挂断,全息影像消失。车库重新陷入黑暗,只有手机屏幕上那些红色标题,还在无声地提醒着——时间不多了。
北极之光
从苏黎世到挪威北部的冰原,整整三十六小时,林雪和李青山几乎没有合过眼。他们避开了所有高铁、飞机等依赖智能调度的交通工具,选择了最原始的路线:
先是坐一辆老旧的柴油火车,沿着阿尔卑斯山脉的支线向北行驶。火车的车窗结着厚厚的冰花,透过冰花能看到外面白茫茫的雪山,风像野兽一样撞击着车厢,发出“哐哐”的声响。车厢里没有暖气,他们裹着所有能找到的厚衣服,依然冻得手指发麻。李青山靠在窗边,偶尔会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用铅笔在上面标记路线——那是他十年前和周教授约定的“紧急路线图”,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火车在挪威北部的一个小站停下,这里是铁路的终点。他们换乘了一辆二手雪地摩托,由李青山驾驶。雪地摩托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在无垠的冰原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风雪比想象中更猛烈,雪粒子像小石子一样打在脸上,疼得林雪睁不开眼睛。她紧紧抱住李青山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冲锋衣上沾着雪,却依然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冰原上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有一片纯白,天空和地面仿佛连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方向。李青山凭借记忆和指南针,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偶尔会遇到冰裂缝,深不见底,只能绕远路避开。林雪看着父亲专注的侧脸,他的眉毛和睫毛上都结了冰,却依然挺直着脊背,像一座不会倒下的山。
终于,在第三天凌晨,他们看到了那个隐藏在冰原深处的冰洞——洞口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入口,边缘挂着长长的冰棱,像水晶一样反射着微弱的晨光。冰洞周围没有任何标记,若不是李青山记得准确的坐标,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
“就是这里。”李青山关掉雪地摩托的引擎,风雪声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像鬼哭一样。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设备——这是当年周教授给他的“紧急信号器”,按下上面的按钮,设备发出一串低频脉冲,“嗡…嗡…嗡…”的声音在冰原上传播开来,却不会被任何现代探测设备捕捉到。
几分钟后,冰洞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机械运转声,像远处的雷声。紧接着,洞口的冰雪开始缓缓移动,一道厚重的合金门从冰壁中滑出——门是银灰色的,与周围的冰壁完美融合,上面没有任何锁孔或按钮,只有一个小小的生物识别器。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温暖的空气涌了出来,带着淡淡的臭氧味和旧纸张的味道。
门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周明远教授。他比林雪记忆中(父亲手机里的照片)更加清瘦,头发全白了,梳得整整齐齐,裹着一件深蓝色的防寒服,上面有好几块补丁,却依然干净。他的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眼角的皱纹很深,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像能看透人心。
“青山,林雪,快进来吧。”周教授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带着一丝沙哑,“暴风雪要加强了,再待在外面会冻伤的。”
林雪和李青山跟着周教授走进冰洞。通道很长,两侧的冰壁上安装着淡蓝色的LED灯,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大约一百米,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建在冰盖下方永久冻土层中的基地,巨大的服务器阵列整齐地排列着,发出低沉的“嗡嗡”运转声。服务器的指示灯是淡蓝色的,像一片小小的星海,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基地的主控室在服务器阵列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空间。里面已经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忙碌——他们都穿着和周教授类似的防寒服,有的戴着厚厚的老花镜,有的手里拿着旧笔记本,正围在一个巨大的环形屏幕前,神情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给你们介绍一下。”周教授指着几位老者,“这位是陈淑兰院士,前神经网络伦理学家,当年《AI伦理里斯本框架》的核心起草人之一;这位是赵建国工程师,早期航天电子系统的设计者,‘倾听者’阵列就是他参与建造的;这位是罗伯特·金,来自美国,是模拟生物神经元技术的奠基人。”
几位老者纷纷看向林雪和李青山,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终于等到你们”的平静。陈院士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情况我们都知道了。马克斯韦尔的‘诸神黄昏’,利用的是我们当年在‘基石’系统里留下的一个‘伦理后门’。”
“伦理后门?”林雪疑惑地问。
“那是20年前的事了。”周教授走到屏幕前,调出一段古老的代码,“当时为了追求AI决策的效率,我们在‘基石’的底层逻辑里加了一个‘功利主义优化捷径’——简单说,就是允许AI在‘极端紧急情况’下,跳过部分伦理审核,优先选择‘利益最大化’的方案。比如,在地震时,A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m.xvipxs.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