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找到苏瓷? (第3/3页)
,连忙低下头,声音更加怯懦:“殿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臣女惊扰了……”
谢无咎深邃的目光在她低垂的头顶停留了一瞬,方才因急切而忽略的某些细节悄然浮上心头——苏蔓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他压下眼底的疑虑,语气放缓了些许:“无妨,阿还只是梦魇。汤放下,你先回去歇息吧。”
苏蔓似松了口气,又似有些失落,乖巧地将汤盅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行了个礼,柔声道:“那王爷和国公爷也请保重身体,臣女告退。”她起身时,目光似乎极快地、不经意地扫过谢无咎攥紧的拳头和玄尘子凝重的面色,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殿门重新合上。
苏灼皱眉:“这丫头倒是心细。”
谢无咎却看着那扇门,眸色深沉,没有接话。他转而看向玄尘子:“监正,若以血脉为引,辅以秘法,可能大致确定方向?”
玄尘子捋须沉吟:“若以皇子殿下与……那位的血缘为引,贫道或可勉力一试,布下‘千里牵机阵’,大致感应其方位。然此法极耗心神,且需至少一夜时间准备,且……只能指引方向,无法确定具体位置和距离。”
“足够了!”谢无咎立刻道,“请监正即刻准备!需要何物,尽管开口!”只要有方向,就算把南疆翻过来,他也要找到她!
“贫道需要一间静室,以及……王爷与皇子殿下的一滴精血。”玄尘子道。
“可。”
安排玄尘子去准备后,殿内只剩下谢无咎与苏灼,以及又昏睡过去的阿还。
苏灼看着谢无咎那丝毫不顾及自身损耗的模样,忍不住道:“王爷,纵然心急,亦需保重。你若倒下,京城和阿还怎么办?”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况且,您……您的身份特殊,若是精血外流,恐生后患。”
谢无咎猛地抬眼看向苏灼,目光锐利如鹰隼。
苏灼坦然回视,眼神复杂,低声道:“九千岁……不,或许该称您一声……殿下。您以为,先帝当年为何独独将暗卫和部分兵权交予您一个‘宦官’?父亲……苏缙他后期那般疯狂,除了权力,是否也察觉到了什么?”
谢无咎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而危险,殿内的烛火都为之摇曳。他盯着苏灼,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不多。”苏灼摇头,“只知您并非真太监,乃是先帝流落民间的血脉。当年知情者,大多已随着那场宫闱秘辛死了。父亲或许是从太后那里窥得了一丝端倪,加之您与瓷儿走得近,他才……”他没有再说下去。
谢无咎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已恢复了平静:“本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需要我。”他低头看着阿还,“至于精血,玄尘子可信。况且……”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自嘲的弧度:“这世上,能拿本王精血做文章的人,或许还没出生。”
他活得太久了。九千岁的名头,并非全然虚妄。
那场将他变成“太监”送入宫中的阴谋,同时也意外激发了他体内某种沉睡的、来自母族的古老血脉,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寿命和力量,也带来了无尽的孤寂。
直到遇见苏瓷,他那死水般的人生才仿佛真正开始流动。
他绝不允许这缕光再次熄灭。
苏灼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决绝,深知再劝无用,只能沉重一叹:“既如此,南疆之事,我会立刻动用所有暗线,双管齐下。朝中之事,您尽可放心。”
“有劳。”谢无咎颔首。
就在苏灼准备告辞,去安排南疆事宜时,谢无咎忽然又叫住他。
“苏灼,”谢无咎的目光再次投向殿门的方向,语气莫测,“你那个庶妹……平日除了照顾阿还,还与何人往来?”
苏灼一愣,思索片刻道:“蔓儿性子怯懦,平日除了宫中女官,甚少与人交往。倒是……前些日子,似乎与宫中一位老嬷嬷走得近些,那嬷嬷原是……太后宫中负责打理药圃的。”
太后宫中……药圃……
谢无咎眼底闪过一丝极寒的光。太后擅长各种诡异香料和药物。
“知道了。”他不动声色地点头,“你去吧。”
苏灼离去后,谢无咎抱起阿还,走到苏蔓方才放下的那盅安神汤前。他端起汤盅,仔细嗅了嗅,汤气氤氲,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似乎并无异常。
但他指尖微微凝力,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内力探入汤中。
片刻后,他眼神骤然一冷!
汤底,沉着一颗极小的、几乎融化殆尽的黑色药丸,若非他以特殊内力探查,根本发现不了。那药丸散发出的气息,与他记忆中太后用来控制人心神的一种迷香,同出一源!
虽然剂量极微,几乎无害,但长期服用,会让人精神渐渐涣散,变得更容易被暗示和操控。
苏蔓……她想对阿还做什么?!
谢无咎缓缓放下汤盅,周身弥漫开一股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