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骨头真硬 (第3/3页)
角抵在潮湿的地面上。
他能听见铜缆里的震颤声在颅内炸开,像有人用钢针在刮他的耳膜。
门后的信息空洞比之前更明显了,不是安静,是压缩,像把一整个图书馆的书揉成纸团塞进核桃壳。
他闭着眼,指尖在铜缆上敲出短促的点——这是沈默写盲文时的节奏。
解剖室的夜灯总在凌晨四点最亮,那时沈默会摘下橡胶手套,用指尖在桌面敲盲文记录,停顿的间隙会摸出薄荷糖含一颗。
“嗒,嗒,嗒——”他模仿着那个停顿,像在复刻某段刻进骨髓的记忆。
三秒。五秒。七秒。
铜缆突然温顺得像条被摸顺了毛的狗。
小舟的睫毛上凝着水珠,他听见门内传来咔哒一声,很轻,像老式挂钟的摆锤落位。
沈默的额头沁出薄汗。
当1997年那具无名尸的额骨完全嵌入石槽时,他听见了门轴转动的声音。
不是生锈的吱呀,是某种生物关节的摩擦声,带着潮湿的黏腻。
“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他对着下沉的拱门说,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像在对一具刚推进解剖室的尸体宣告流程,“我是来给你做尸检的。”
拱门下沉的速度加快了。
露出的缝隙里飘出冷气流,裹着股熟悉的气味——福尔马林混着旧书纸,和他解剖室凌晨四点的空气一模一样。
墙壁在这时显露出真实质地:无数人类肋骨紧密排列,表面覆盖的半透明软骨膜正随着某种节奏起伏,像在模仿呼吸。
地表,市政大楼十七层的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
苏晚萤的复核申请书被吐出来时,最末页多了行墨迹未干的字:“同意重启调查”。
但下一秒,纸张边缘开始渗出黑色胶状物,像有什么活物正从纸背啃噬进来。
沈默抬起脚,跨过拱门的石槛。
冷空气瞬间灌进他的衣领。
他望着向下延伸的骨质走廊,鼻尖捕捉到更清晰的福尔马林气味——比解剖室的更浓,带着点腐败前的甜腥。
走廊深处的温度比外界低了至少五度,他的呼吸在面前凝成白雾。
而在那白雾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