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跑马山怨灵(一) (第2/3页)
识到,哥说的 “别捡”,可能不只是 “捡起来” 那么简单,只要碰了,哪怕是想碰,都可能出事。
我定了定神,打开地图,借着月光看了看。矿洞的位置在半山腰,还要往上走一段。我把地图折好,重新握紧手电筒,继续往山上走。
路上越来越安静,连虫鸣都没有。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随着树枝的晃动,像是在蠕动。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面的雾气又开始变浓,白色的雾像棉花一样涌过来,能见度越来越低。我想起 “雾起时,听风不看人”,赶紧低下头,只看脚下的路。
风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咿咿呀呀的,像是个女人在唱,调子很怪,听不出是什么曲子。那歌声忽远忽近,有时就在耳边,有时又像在山顶。
我捂住耳朵,加快脚步。歌声却像有穿透力似的,钻进脑子里,让我头晕乎乎的。就在这时,我听到雾里有人说话,是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迷路了?”
我心里一紧,想起哥的话,没敢抬头,只是摇了摇头:“我…… 我找人。”
“找人?这山上哪有人啊。” 苍老的声音笑了起来,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只有我们这些老东西,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咯。”
“您是谁?” 我问,眼睛盯着脚下的一块石头。
“我是谁?” 那声音顿了顿,“忘了,记不清了…… 你看,我这记性。”
雾气里传来拐杖戳地的声音,“笃、笃、笃”,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有个人站到了我面前,一股老人特有的、混合着草药和腐朽的味道飘了过来。
“小伙子,抬头看看我啊。” 那声音带着诱惑,“我认识你哥。”
我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眼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雾气里只有我的手电筒光束,在白色的雾墙上投下一片光晕。刚才的声音、味道、拐杖声,全都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操!” 我骂了一句,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刚才差点就中了圈套,如果我一直低着头,会不会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我不敢再停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雾里穿行。歌声还在继续,只是这次听起来更清晰了,像是在唱:“红绳牵,阴魂缠,一步错,万劫不复……”
不知走了多久,雾气突然变淡了。我眼前一亮,看到前面有一片开阔地,地上散落着一些废弃的木板和钢筋,像是曾经有过建筑。
地图上标注,矿洞就在这片废弃工地的后面。
我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地上的木板烂得不成样子,一脚踩上去就碎成了渣。钢筋上锈迹斑斑,有的弯成了奇怪的形状,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拧过。
在工地的尽头,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被藤蔓半掩着,那应该就是矿洞了。洞口周围的地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 几个红绳人偶,还有一些烧过的纸钱灰烬,风吹过,灰烬打着旋儿飘起来,像黑色的蝴蝶。
我走到洞口前,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洞不深,能看到里面的岩壁,地上有车辙印,应该是以前运矿石的轨道。
“哥?”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洞里回荡,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矿洞。洞里比外面冷很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铁锈味。手电筒的光束在岩壁上扫过,能看到上面有很多凿痕,还有一些模糊的字迹,像是用钉子刻上去的,大部分已经看不清了,只能辨认出几个字:“死”“救”“血”。
走了大约十几米,洞道突然变宽了,像是个小厅。厅里有几根粗大的水泥柱子,用来支撑洞顶。我想起哥写的:“矿洞第三根柱子后,有眼睛”。
我数着柱子,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
第三根柱子很粗,表面坑坑洼洼的,布满了裂缝。我握紧手电筒,慢慢绕到柱子后面。
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岩壁。
是我记错了?还是哥写的不对?我皱了皱眉,正想转身,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岩壁上有个东西。
我把手电筒照过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岩壁上有一个洞,不大,只有拳头那么大,洞口边缘很光滑,像是被人精心打磨过。而在那个洞里,嵌着一颗眼睛。
一颗人的眼睛,浑浊的白色,瞳孔已经扩散,死死地盯着外面。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那眼睛就那样嵌在岩壁里,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一样,周围的岩石上,有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这是什么?谁的眼睛?
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凑近了一点。眼睛的眼皮是闭着的,只有眼球露在外面,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像是放了很久。
就在我盯着眼睛看的时候,那颗眼睛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眼球转动,而是整个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动着,往洞外凸了凸。
“啊!” 我吓得叫出声,转身就想跑。可刚跑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 “噗” 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洞里掉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那颗眼睛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停在我的脚边。
手电筒的光束照着地上的眼睛,它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活的。我吓得浑身发抖,抬脚就想踩下去,可脚刚落下,又停住了 —— 这万一真是人的眼睛,我怎么下得去脚?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地上的眼睛突然爆开了,黑色的液体溅了一地,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我被溅了一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我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柱子后面传来一阵 “悉悉索索” 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我把手电筒照过去,光束里,一只苍白的手从柱子后面伸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踝。
那只手冰冷刺骨,指甲又尖又长,深深掐进我的肉里。我低头一看,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一张脸 —— 那是我哥的脸,脸色惨白,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瞳孔,嘴角挂着黑色的粘液。
“哥……” 我失声喊道,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他没有回应,只是用力一拉。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手电筒飞了出去,光束在地上乱晃,最后照向洞顶,那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他的手抓得太紧,我感觉脚踝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哥!你醒醒!我是阿默啊!” 我哭喊着,用另一只脚去踹他。
他还是没有反应,慢慢从柱子后面爬了出来,身体扭曲着,像个提线木偶。他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沾满了泥土和黑色的污渍。
他张开嘴,发出 “嗬嗬” 的声音,黑色的粘液从嘴角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我绝望地看着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这不是我哥,我哥不会这样对我。他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或者…… 他已经死了,变成了这山里的 “东西”。
“哥,对不起……” 我闭上眼睛,狠下心,抽出别在腰上的瑞士军刀,反手刺向他抓着我脚踝的手。
刀刃刺进他的手背,没有血,只有黑色的液体喷出来,溅了我一脸。他似乎感觉到了疼痛,抓着我的手松了一下。
我趁机猛地挣脱,连滚带爬地捡起手电筒,往洞外跑。身后传来嘶吼声,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直到冲出矿洞,跌坐在地上。
外面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又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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