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边境大战阴山(三) (第3/3页)
的。”
他们踏上了北上的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前方的征程。赵猛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们都会坚持下去,因为他们是解放军,是人民的子弟兵。
离开山阴村的第三个清晨,暴风雪卷着冰碴子砸在行军锅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赵猛啃着冻硬的窝头,看李栓柱用刺刀撬开冻在石头上的水壶,壶嘴冒出的白气瞬间在睫毛上凝成霜花。
“班长,这鬼天气再这么下,黑风口怕是要封山。” 李栓柱哆嗦着灌了口冰水,喉结滚动时带动脖子上的绷带 —— 那是在山阴村巷战中被弹片划破的伤口,刚结的痂又裂开了。
赵猛往嘴里塞了把炒米,牙齿硌得生疼。他们带着侦察连剩下的三十七个弟兄,奉命在援军抵达前守住黑风口。那处峡谷是北境军南下的必经之路,两侧是刀削般的悬崖,谷底终年积雪,只有一道被当地人称为 “一线天” 的隘口可以通行。
“加快脚程。” 赵猛拍掉手上的碎屑,往步枪的机匣里哈了口热气,“天黑前必须赶到隘口。”
队伍在齐膝深的积雪里艰难跋涉。风裹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像无数根细针在扎。赵猛回头望了眼,落在最后的是个叫小马的新兵,背着沉重的弹药箱,每走一步都要晃三下,棉裤膝盖处结着层暗红的冰壳 —— 那是昨天摔跤时蹭破的伤口渗血冻成的。
“把箱子给我。” 赵猛走过去,不等小马反应就抢过弹药箱。箱子压在肩上的瞬间,他听见锁骨处传来轻微的咯吱声,那是在吊桥战斗中被撞断的旧伤。
“班长我能行!” 小马红着脸去抢,被赵猛按住肩膀。这孩子才十七岁,眉眼间还带着稚气,要不是战争,现在该在学堂里念书。
“保存体力。” 赵猛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到了黑风口,有你开枪的时候。”
日头偏西时,他们终于望见了黑风口的轮廓。两侧的悬崖在暮色中像两尊沉默的巨兽,谷底的积雪被狂风卷成旋转的雪柱,发出呜咽般的嘶吼。
“就在那片松林扎营。” 陈峰指着峡谷左侧的坡地,那里背风,还能看到隘口的动静。战士们刚卸下背包,就听见远处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雪地里爆炸。
赵猛趴在雪地上侧耳听,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在风声里极难分辨。“警戒。” 他对陈峰打了个手势,自己带着两个老兵摸向声音来源。
穿过一片挂满冰棱的矮树丛,眼前的景象让赵猛倒吸一口凉气。雪地上躺着五具穿着灰布军装的尸体,都是北境军的装束,胸口却有个奇怪的血洞,边缘焦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穿的。
“是*****?” 一个老兵用刺刀挑起尸体上的破布,“可这威力不对啊。”
赵猛没说话,手指在雪地里摸索到一块灼热的金属碎片,棱角处还沾着未燃尽的棉絮。他突然闻到股熟悉的气味,是松节油混合硫磺的味道 —— 那是他们用来给步枪防冻的药剂。
“不好!” 赵猛猛地回头,就看见坡地上的松树燃起熊熊大火,火舌顺着风势迅速蔓延,把半个天空都染成了橘红色。
“快撤!” 他嘶吼着往回跑,积雪被踩得飞溅。等冲到营地时,帐篷已经烧起来了,几个战士正抱着弹药箱往雪地里滚。陈峰被倒塌的帐篷压在下面,李栓柱正疯了似的用刺刀割帐篷布。
“往悬崖下跳!” 赵猛拽起一个慌乱的新兵,指着右侧的陡坡。那里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虽然陡峭,但总比被烧死强。
火借风势,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里混着弹药被引爆的闷响。赵猛最后一个跳下坡,落地时被暗冰滑了一跤,顺着雪坡滚出去老远,撞在块岩石上才停下。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小马的棉衣后背烧着了,那孩子在雪地里翻滚着哭喊,很快就没了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渐小了。赵猛爬起来清点人数,三十七个弟兄,现在只剩二十一个。陈峰的左腿被烧得焦黑,昏迷前死死攥着赵猛的手腕:“他们……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