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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宝象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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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宝象哭声 (第2/3页)

点猩红。

    回到家,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却总觉得浑身发冷。床头柜上的水杯,不知何时积满了浑浊的沉淀物,凑近看,像是河底的淤泥。

    第三天我请了假,专程去社区居委会打听。档案管理员翻着泛黄的册子,指尖在某一页停住:“2013 年 7 月 12 日,宝象河溺水事件,失踪者陈秀珍,34 岁,失踪时佩戴红色围巾。其子李明哲,时年 6 岁,现居省外。”

    我的目光停留在 “李明哲” 三个字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这个名字,和我小学时的同桌一模一样。记忆突然翻涌,那个总是沉默地坐在角落的男孩,雨天会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有一次我瞥见他课本的扉页,歪歪扭扭写着这三个字。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老张的电话:“那个孩子…… 是不是左眉骨有颗痣?”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老张倒吸冷气的声音:“你怎么知道?当年捞人的时候,那孩子就站在岸边,我记得清清楚楚,左眉骨有颗小黑痣。”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无数只手在叩门。我拉开抽屉,翻出小学毕业照,照片边缘已经泛黄卷曲。第三排最左边的男孩低着头,左眉骨的痣像一粒墨点。他旁边的我咧着嘴笑,露出刚换的门牙。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

    深夜,我带着那枚 U 盘来到宝象河桥。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在河面投下破碎的银斑。我把 U 盘扔进水里,塑料外壳落水时发出轻微的噗声,旋即被暗流卷向橡胶坝的方向。

    哭声再次响起,却不再凄厉,像是终于找到出口的叹息,随着水波缓缓散开。我坐在桥栏上,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听着橡胶坝的流水声由湍急渐趋平缓。

    清晨的第一班公交驶过桥头时,我看见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站在河岸边,朝着上游挥手。阳光刺破晨雾的瞬间,那身影化作水汽消散,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蔗糖香气。

    后来每次经过宝象河,我都会在桥头驻足片刻。橡胶坝的流水声依旧,只是再也没有听过那哭声。有时月光好的夜晚,能看见水面上飘着若有若无的红,像一条围巾,在粼粼波光里缓缓舒展。

    明哲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时,咖啡杯里的糖块正以诡异的速度融化。褐色的漩涡中心,浮现出个扭曲的符号 —— 和他昨晚在河泥里摸到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水书。” 社区图书馆的老馆长推了推老花镜,泛黄的指尖点着《黔南水族古籍考》的插图,“明代的河伯祭祀图里有过记载,叫‘镇洄符’,据说能让逆流的河水改道。”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这次带着铁锈味。我看向宝象河的方向,橡胶坝的轮廓在雨幕里模糊成灰黑色,像是被谁用墨笔抹过。明哲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尽的河泥:“昨晚潜水上来后,我在岸边发现了这个。”

    他摊开手心,块潮湿的青石板躺在掌心里,表面阴刻着 “镇洄符”,符号边缘凝着层滑腻的粘液,凑近闻有股淡淡的杏仁味。“声呐显示老桥遗址下方还有个更大的空腔,这符号…… 可能是入口的钥匙。”

    图书馆的吊扇突然咯吱作响,书页哗啦啦自动翻到某一页,插图上的祭祀场景里,石龟的眼睛不是黑曜石,而是两颗暗红色的珠子。老馆长的声音带着颤音:“传说石龟的眼睛是用活人血祭过的玛瑙,能镇压水里的‘回煞’。”

    我的手机突然弹出气象预警:未来七十二小时宝象河流域将出现百年一遇的天文大潮。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成了 00:00,数字边缘渗出暗红色的水迹,像在滴血。

    老张的巡逻电筒照到祠堂供桌时,霉变的供品突然簌簌发抖。神龛上的牌位歪倒一片,只有最中间的 “宝象河伯之位” 立得笔直,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支没点燃的红烛,烛芯凝着暗红色的蜡泪。

    “民国二十三年的县志里写过,” 老张用袖口擦着供桌积的灰,露出底下模糊的刻字,“那时候河伯祭要用童男童女,把眼睛挖出来嵌在石龟眼眶里。”

    明哲突然抓住神龛边缘,指节泛白。他校服口袋里的龟甲不知何时滑了出来,裂纹正对着牌位上的 “河” 字,发出细微的嗡鸣。“我妈妈的日记里提过,她小时候见过祠堂后面的枯井,井底堆着好多小鞋子。”

    祠堂的木门突然无风自开,雨水卷着河泥灌进来,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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