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边境可怜的卖身女(二) (第2/3页)
惊飞了菜地里的麻雀。
救助站的铁门被推开时,女人们突然安静下来。带队的男人穿着工装裤,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皮肤被晒得黝黑。他的目光扫过铁皮房,最后落在阿春手里的辣椒上。
“我是王磊,工程队的队长。” 他的声音像碾路机,“接下来三个月,麻烦各位多照应。”
金花突然笑起来,金牙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王队长要我们怎么照应啊?” 她故意挺了挺胸,旗袍的开叉又往上滑了滑。
男人们爆发出哄笑,王磊却没笑,只是从帆布包里掏出包糖果,往孩子们手里塞。“听说这里有几个孩子?”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缩着的两个小男孩身上,那是上个月从缅甸救回来的,父母都死在了人贩子手里。
阿春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表盘裂了道缝,指针却还在不停地转。像极了老李那枚旧像章,明明饱经风霜,偏要亮得扎眼。
工程队在救助站隔壁搭起了帐篷。夜里,柴油发电机的响声像头怪兽,震得铁皮房的窗户嗡嗡作响。阿春躺在木板床上,听着男人们唱跑调的军歌,突然想起澜沧江的涛声,原来有些声音,都是让人睡不着的。
“想什么呢?” 金花凑过来,嘴里嚼着口香糖,“王队长对你有意思哦,今天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阿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我配不上。” 她的声音埋在枕头里,像粒发不出芽的种子。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金花吐掉口香糖,用鞋底碾了碾,“在这里,能抓住个男人,比什么都强。”
第二天清晨,阿春去溪边洗衣服时,看见王磊蹲在石头上刷牙。他的军绿色 T 恤沾着机油,领口磨出了毛边,泡沫顺着下巴滴进水里,惊起群小鱼。
“早。” 他含糊地打招呼,把牙刷塞进嘴里。
阿春低下头,搓着手里的军绿色衬衫,老李的五角星在泡沫里若隐若现。“王队长,你们要修多久?”
“顺利的话三个月。” 他漱了漱口,“这条路通了,走私和拐卖就难多了。”
溪水哗哗地流着,带着山上的腐叶味。阿春想起老李日记里的红点,像撒在地图上的血珠。“以前…… 这里是不是很多人被拐?”
王磊的动作顿了顿。“我堂妹就是在这附近丢的,” 他的声音沉下去,“九岁那年,去供销社买盐,再也没回来。”
肥皂泡从阿春手里飘起来,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然后啪地破了,什么都没留下。她突然想起母亲说的 “挣大钱”,原来有些钱,是用命换的。
修路队的日子像台压路机,轰隆隆地往前碾。阿春每天都会去工地帮忙,给男人们送水,捡他们扔掉的废铁丝。王磊总让她离推土机远点,“小心石头崩着你。” 他的安全帽太大,戴在阿春头上晃来晃去,像只笨拙的企鹅。
有次暴雨冲垮了临时搭的便桥,王磊跳进齐腰深的水里抢修,阿春站在岸边递木板,看着他的工装裤被洪水泡得鼓鼓囊囊,像只落汤鸡。
“别递了,快回去!” 王磊吼道,声音被雨声劈得粉碎。
阿春却蹲下来,把老李的日记塞进塑料布,紧紧抱在怀里。她想起竹楼被洪水浸泡的木桩,想起老李撑着竹筏消失在浪里的背影,原来有些东西,是洪水冲不走的。
雨停的时候,天边挂起道彩虹,像座架在山坳上的桥。王磊躺在泥地里大口喘气,阿春用衣角给他擦脸上的泥,摸到他额角的疤痕,像条蜷缩的小蛇。
“这是……”
“修青藏铁路时被石头砸的。” 他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差点成了烈士。”
阿春突然想起母亲藏在箱底的红布,说要给她做嫁衣。原来有些伤疤,比奖状还耀眼。
金花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那天收工后,她堵在帐篷门口,金牙咬得咯咯响:“阿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王队长这种人,怎么会看得上我们?”
阿春手里的铁丝突然刺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滴在生锈的铁丝上,像朵小小的红花。“我没想什么。” 她转身要走,却被金花抓住胳膊。
“当年我在曼谷,比你风光多了。” 金花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旗袍上的牡丹在夕阳里蔫蔫的,“有个美国军官说要娶我,结果呢?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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