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边境可怜的卖身女(一) (第2/3页)
子的蛇。
她拼命往前跑,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澜沧江的涛声越来越近,水汽打湿了她的头发,黏在脸上像层蛛网。突然脚下一滑,她重重摔在江滩上,卵石硌得肋骨生疼。
手电筒的光追到了背后。阿春闭着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江涛。就在这时,那束光突然熄灭了,紧接着是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
“快跟我走。”
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带着烟草和柴油的味道。阿春睁开眼,看见穿军绿色胶鞋的男人蹲在面前,脖子上的毛**像章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他们沿着江滩往上游跑,男人的手掌宽厚有力,紧紧攥着她的手腕。阿春听见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咒骂声,还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扑通声。浪头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吞下去。
“过江就安全了。” 男人喘着气说,指着对岸模糊的灯火。阿春看见艘小竹筏泊在水边,像片漂浮的枯叶。
竹筏在江面上剧烈摇晃,阿春死死抓住竹篙,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在筏尾撑篙,背影在月光里显得格外高大。江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东西 —— 不是枪,是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你到底是谁?” 阿春突然问。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咧开个模糊的笑。“我叫老李,以前是护林员。”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我女儿…… 三年前也被卖到这边,没找着。”
竹筏靠岸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老李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塞到阿春手里:“沿着这条路走,能到镇上的派出所。这是我的退伍证,他们会信你的。”
阿春打开布包,里面除了本褪色的证件,还有张照片 —— 穿军装的年轻男人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背景是片郁郁葱葱的松林。照片边角已经卷了毛边,像片干枯的树叶。
“你不跟我一起走?”
老李摇了摇头,转身要跳回竹筏。“我得回去,还有其他人等着。” 他的胶鞋踩在湿滑的卵石上,发出咯吱的声响,“记住,别回头。”
阿春站在岸边,看着竹筏像片叶子般漂向江心。澜沧江的晨雾又升起来了,渐渐吞没了那个军绿色的身影。她握紧手里的布包,转身沿着山路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在露水打湿的草叶上,冰凉的水汽浸透了单薄的布鞋。
太阳出来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镇上的炊烟。阿春摸了胸口的平安绳,红得像团燃烧的火。山风吹过,带来远处学校的铃声,清脆得像串风铃。她想起《孔雀东南飞》里的句子,“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突然蹲在路边,捂住脸无声地哭起来。
眼泪落在沾满泥污的手背上,像两滴迟到的露水,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派出所的木门在身后吱呀作响时,阿春的膝盖突然软了。水泥地上的痰渍泛着恶心的黄,墙角的暖气片锈得像块烂铁,她攥着布包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指节处泛出青紫色。
“姓名?”
穿蓝制服的警察头也没抬,笔尖在登记表上划出刺耳的沙沙声。阿春盯着他桌上的搪瓷缸,掉漆的地方露出灰白的铁皮,像极了家里那口被山火熏黑的铁锅。
“阿春。”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没有姓。”
警察终于抬起头,目光在她额角的淤青上停留了两秒。“哪里人?”
“保山,瓦窑镇。” 阿春的指甲掐进掌心,去年春天母亲带她离开时,村口的老槐树刚抽出新芽。
“证件呢?”
布包里的退伍证被她摸得温热,可自己的身份证明早在被拐卖的路上就弄丢了。阿春把老李的证件递过去,警察翻开时发出纸张脆裂的声响,照片上的年轻军人对着她笑,眼神亮得像澜沧江的星子。
“***?” 警察皱起眉,“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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