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草海水鬼 (第2/3页)
“快跑!”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浑身是泥的老头拄着一根木棍,正踉踉跄跄地朝我跑来。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沾满了淤泥,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惊恐和焦急。
“表叔?” 我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
“别废话,快跑!” 表叔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就往老林的方向跑。“那东西被惊动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被表叔拽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跑。身后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还有头发在水里搅动的 “哗啦啦” 的声音。我不敢回头,只能跟着表叔拼命地跑。
表叔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很熟悉,在黑暗中左拐右绕,很快就把我带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他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像纸。
“表叔,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累得够呛,扶着树干问道,“那女人…… 真的是水鬼?”
表叔点点头,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地说:“那是草海里的水鬼,已经有几十年了。据说她是民国时期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后来不堪受辱,跳了草海。从那以后,草海就不太平了,每年都有人在那里失踪。”
“那你怎么会迷路的?” 我不解地问。
表叔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 我那天看到一个女人在草海边梳头,就多看了几眼。结果等我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草海里了。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回到原地。”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 表叔摇了摇头,“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跟着声音走,就走到了这里。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这个给你。”
我接过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石头入手冰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这是……”
“这是护身符,” 表叔说,“是我年轻时从一个老道士那里求来的,据说能驱邪避鬼。你把它带在身上,那水鬼就不敢靠近你了。”
我把护身符揣进怀里,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天亮吧。” 表叔说,“晚上的草海太危险了,我们只能等到天亮再走。”
我点点头,和表叔一起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 “沙沙” 声。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个水鬼的样子,还有她那双空洞洞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表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走吧,天亮了,那东西不敢出来了。”
我跟着表叔,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路过草海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草海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平静而美丽,根本看不出昨晚的恐怖。可我知道,在那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回到表叔家,表婶看到我们平安回来,激动得哭了。她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可我却没什么胃口。一想到昨晚的经历,我就觉得浑身发冷。
吃完饭,我准备回家。表叔把我送到门口,又叮嘱了我几句:“以后千万别再去草海了,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有,那块护身符你一定要带好,别弄丢了。”
我点点头,跟表叔和表婶告别,发动了汽车。车子驶离村子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草海。在阳光下,草海像一块巨大的绿宝石,闪闪发光。可我知道,那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等待了几十年的怨魂。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草海。但我常常会想起那个水鬼,想起她那双空洞洞的眼睛。我不知道她还会在草海里待多久,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被她引诱。我只希望,她能早日得到解脱,不再受那无尽的痛苦。
而草海的传说,也在当地流传了下来。人们都说,在月圆之夜,如果你在草海边听到女人的歌声,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靠近,那是草海水鬼在寻找她的替身。
回到城里的第一个星期,我总觉得浴室的镜子在渗水。
清晨刷牙时,镜面上会凝结出细密的水珠,顺着玻璃往下滑,在瓷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起初我以为是淋浴后的潮气,直到某天深夜起夜,发现镜子里映出的脖颈处,挂着一缕湿漉漉的黑发。
我猛地摸向自己的后颈,指尖只触到干燥的皮肤。再抬头时,那缕头发已经消失了,镜面上的水珠却像活过来似的,聚成小小的漩涡,旋转着没入玻璃深处。
床头柜上的护身符变得越来越冰,即使在盛夏也透着刺骨的寒意。有天夜里我被冻醒,发现那块黑色石头正泛着青幽幽的光,上面刻的符号像是在蠕动,拓在床单上的影子竟成了水草的形状。
“哗啦啦 ——”
厨房传来水龙头没关紧的声响。我攥着护身符摸到门口,看见水槽里的水正自动往上涌,漫过台面的液体里浮着些墨绿色的水草,腥气顺着门缝钻出来,和草海的淤泥味一模一样。
当我举着菜刀冲进去时,水突然退得一干二净,只在不锈钢槽底留下几道抓痕,像是指甲用力划过的痕迹。
我坐在厨房地板上抽烟,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燃起火苗。烟丝在指尖烧出焦味,恍惚间又听见那个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哼歌,调子还是那几句,却比在草海时清晰了百倍。
“小哥哥,你把我丢下了呀……”
烟灰烫在虎口,我猛地跳起来去翻行李箱。表叔给的那张地图还在,只是原本朱砂画的路线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被血水浸透。草海的圆圈里多出个模糊的人影,长发垂到水面,裙摆下隐约缠着什么东西。
手机在这时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草海附近的小镇。我犹豫着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 “咕嘟咕嘟” 的气泡声,还有女人含混不清的哼唱,和记忆里水鬼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救…… 救命……” 一个嘶哑的男声突然闯进来,背景里满是慌乱的水声,“她在拉我的脚…… 好多头发……”
电话突然挂断,再打过去已是空号。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那个声音太像表叔了,可表叔明明好好地待在村里。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表叔家。推开院门时,晒谷场上的竹匾里晾着些发黑的水草,表婶正蹲在井边搓洗衣物,木盆里漂着件白色连衣裙,领口绣着朵早已褪色的莲花。
“表婶,表叔呢?” 我的声音在发抖。
女人慢慢转过头,她的眼球上蒙着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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