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龙井迷云(二) (第2/3页)
身冰冷,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这起离奇的命案……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但我知道,这不是梦。从踏入龙井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解开这个谜团的钥匙,或许就藏在这片烟雨朦胧的茶园深处。
老汉瘫坐在门槛上,牙齿打着颤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摸出手机想报警,屏幕上却只有孤零零的 “无服务“ 字样。雨还在下,屋檐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混着地上蔓延的血迹晕开诡异的纹路。
“得去叫村支书。“ 我架起老汉往他指的方向走,他的胳膊像段枯木般僵硬。路过茶园时,我注意到靠近篱笆的几株茶树有被踩踏的痕迹,新抽的嫩芽断落在泥水里。
村支书家在村子东头,是栋刷着白灰的二层小楼。开门的妇人看见我们这副模样,手里的搪瓷盆 “哐当“ 掉在地上。“老茶头他...“ 支书趿着鞋从里屋冲出来,粗布褂子都没系好扣子。
等我们带着五六个村民回到现场时,雨势已经小了些。有人举着松明火把照亮屋子,跳动的火光让墙上的影子忽大忽小,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老茶头趴在地上,右手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甲缝里嵌着几片墨绿色的茶叶。
“是明前龙井。“ 人群里有人低声说。我凑近细看,那些茶叶比茶篓里的更细嫩,芽尖带着淡淡的鹅黄色。这很奇怪,老茶头的茶篓里装的明明是普通的雨前茶。
“他今早还去我家借过竹筛。“ 一个穿蓝布围裙的妇人突然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说要挑拣新茶...“
“挑茶?“ 村支书皱起眉头,“他家的明前茶不是上周就卖完了吗?“
这话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我注意到有个穿黑布衫的年轻人悄悄往后退,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当火光扫过他的裤脚时,我分明看见一块深色的污渍。
“二柱子,你跑啥?“ 有人喊住他。年轻人猛地一颤,手里的柴刀 “当啷“ 掉在地上。那把刀崭新锃亮,和插在老茶头胸口的锈柴刀形成鲜明对比。
“我... 我刚从山上砍柴回来。“ 二柱子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他的鞋上沾着新鲜的泥土,裤脚还在往下滴水。
村支书让人看好二柱子,转身对我说:“外乡人,这事儿... 怕是得麻烦你多留几天。镇上的派出所明天才能到。“ 我这才想起自己抛锚在牌坊下的车,此刻倒成了最无足轻重的事。
夜里我被安排在村头的旧祠堂。供桌上的牌位蒙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农具。躺在吱呀作响的竹床上,我总能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在雨地里徘徊。
凌晨时分,我被一阵窸窣声惊醒。借着月光,看见窗纸上有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在窗前来回晃动片刻,突然消失在夜色里。我摸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悄悄推开门,雨已经停了,石板路上湿漉漉的,印着一串浅浅的脚印。
脚印通向祠堂后的竹林。月光穿过竹叶洒在地上,斑驳得像张撕碎的网。我握紧刀子往前走,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拨开半人高的茅草,看见白天那个穿蓝布围裙的妇人正跪在一座新坟前烧纸。
“王寡妇,你咋在这儿?“ 我忍不住出声。她吓得尖叫起来,手里的纸钱散落一地,被夜风吹得四处飘散。
“我... 我给当家的送点钱。“ 她慌忙擦着眼泪,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看我。坟前的石碑很新,上面刻着的名字却让我心头一震 —— 李长根,殁于三月初十。今天是四月初二,也就是说,她丈夫去世还不到一个月。
“李大哥是怎么过世的?“ 我蹲下身帮她捡纸钱,发现其中几张烧得只剩残角,上面似乎还粘着茶叶末。
王寡妇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说是... 说是上山采茶摔死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回到祠堂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竹床上放着一件叠得整齐的粗布褂子,应该是村支书让人送来的。我拿起褂子准备换上,却从口袋里掉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撮明前龙井,嫩芽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绝不是我的东西。难道是昨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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