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税黑账制度下的蝼蚁之死 (第2/3页)
盘拨得七零八落,就像秋风里的树叶,不知道会被吹到哪儿去。
夜越来越深,油灯忽明忽暗,眼看就要灭了。陈墨接着翻账本,越看越心惊 —— 好些 “顶名丁” 被卖到深山矿场,黑灯瞎火的矿洞里,稍不留神就埋里头了;还有的被送进军营,上了战场就是当炮灰的命,死了都没人收尸。可苏府倒好,靠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攒下了万贯家财,良田奴仆数都数不过来,跟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蚂蟥似的,吸得满嘴流油。
陈墨又想起村里娃娃们唱的童谣:“顶名丁,顶名丁,顶完丁,断指筋,爷娘哭断肝肠心。” 这哪儿是童谣啊,分明是成千上万老百姓拿血泪写出来的苦日子,是对这吃人的丁税黑账制度的骂声!
为了弄清楚这些孩子到底遭了多少罪,陈墨决定去虎娃的村子看看。一路上,村子里到处都是破房子、荒田地,老百姓饿得面黄肌瘦,整个村子就像个病得快咽气的老人,在寒风里直打哆嗦。几个小娃娃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蹲在地里挖野菜,眼睛直勾勾盯着野菜,跟快渴死的鱼看见水似的。听说陈墨是来查 “顶名丁” 的,村民们一下子围了上来,眼里又盼着他能救命,又怕惹祸上身,就像黑夜里看见点光,又怕那光是鬼火。
有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攥着陈墨的手,边哭边说:“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吧!我那孙子才十二岁,就让苏府的人拖走了。说是去当顶名丁,可这一走,连个信儿都没了。我跟他爷爷天天在村口盼啊,到现在连尸首都找不着……” 老太太哭得喘不上气,周围的人也跟着掉眼泪,那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全是说不出口的委屈。
陈墨气得拳头攥得咯咯响,暗自发誓一定要给这些人讨个公道。他在村子里挨家挨户走访了三天,记下了每家每户的苦事儿。有的人家没了壮劳力,地荒了,饭都吃不上,就像没了房梁的屋子,随时要塌;有的爹娘因为孩子没了,哭得精神都错乱了,跟折断翅膀的鸟似的,再也飞不起来。这些事儿听得人心里发颤,桩桩件件都把丁税黑账制度的黑心肝扒得干干净净。
回到衙门,陈墨把收集的证据都整理好,打算上奏朝廷。可他心里明白,这条路不好走。苏府在这儿经营多年,跟各级官员勾肩搭背,关系网密得跟蜘蛛网似的,想扳倒他们比登天还难。但他不能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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