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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册风波丁税黑账 图册里的血色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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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税册风波丁税黑账 图册里的血色批注 (第2/3页)

账册上 "坠崖损耗" 的数目。他忽然明白,这些银锭不是税银,是豪绅们给顶名少年的 "买命钱",每一两都浸着少年的血。

    戌初刻,陈墨带着王贵踏月来到苏府名下的靛青田。初夏的田垄间泛着腐叶味,本该是插秧时节,却只见三三两两的老弱在薅草。他蹲下身,指尖抚过田埂上的界石,苔藓覆盖的石面下,隐约可见新凿的印记 —— 正是赵猛所说的银锭埋藏点。

    "这位客官," 正在打水的老妇人颤巍巍开口,"您是府里来收丁税的吧?" 她浑浊的眼睛盯着陈墨腰间的官牌,"我家虎娃去年顶了东家三丁," 枯槁的手掌比划着,"说是免租三年,可开年就把我家两分薄田划给了苏府。" 陈墨看着她腕上的伤 —— 那是被护院拖拽时留下的血痕,突然想起图册里的批注:"周寡妇,拒顶名,田契被夺,携幼孙投江。"

    "老奶奶,虎娃现在何处?" 陈墨轻声询问。老妇人摇头落泪:"送去矿场了,说是顶名能换两斗米," 她指向远处的山峦,"上个月同村的王大郎死在矿难,东家只给了五两银,说是‘损耗钱’。" 陈墨的胸口发紧,矿场的 "损耗记录" 在脑海中浮现,那些被记作 "损耗" 的少年,其实是被埋在了无名的山坳里。

    回到衙署已是子时,陈墨在图册空白处添上一行小字:"五月初七,勘苏府田亩,实耕者皆老弱,青壮男丁十不存一。" 狼毫在 "丁口三百" 旁画了个醒目的问号,这个数字在他脑海中渐渐具象成三十七个村寨的哭声 —— 那些被顶名的少年,有的被卖作矿奴,有的充了边军,活着回来的,十个里倒有九个断了手指。

    卯时三刻,陈墨将《大明律》摊开在假丁册旁。"户律・欺隐田粮" 条下,"凡欺隐田粮一亩至五亩笞四十,每五亩加一等,罪止杖一百" 的条文清晰在目,可苏府隐田万亩,管事的却得了 "治赋能臣" 的嘉奖。他忽然想起在刑部见过的卷宗,宣德年间周忱在江南查办的 "诡名顶户" 案,涉案者不过隐田千亩,便被处以流刑,如今苏府的罪行百倍于前,却因 "捐饷助边" 而无人敢查。

    "大人," 王贵捧着新收的诉状进来,"又有七户人家来报丁口失踪。" 泛黄的状纸上,指印按得歪歪扭扭,有的还沾着泥渍。陈墨扫过诉状,"李二牛,顶名五户,长子充军殁于松潘卫" 的记录让他胸口发紧 —— 松潘卫的军报他见过,去年冬天那场战役,川东征发的三千壮丁,竟有两千是顶名的未成年人。

    "按《大明律》,强征未成年人充丁当处杖刑," 陈墨拍案而起,"可苏府管家竟能拿到兵部的‘征丁嘉奖’!" 他忽然想起在驿站看见的邸报,秦良玉的白杆兵在前线缺丁,朝廷竟按 "征丁数量" 给地方官升官,难怪苏府敢把十二岁的少年推上战场。

    巳时正,陈墨在衙役的护卫下走进苏府祠堂。鎏金的 "耕读传家" 匾额下,苏府管家正对着账册拨弄算盘,见他进来,忙堆起笑脸:"陈大人清丈辛苦,我府今年多捐了五百石军粮……" 话未说完便被陈墨打断:"贵府的丁税银锭," 他举起盖着苏府印的税单,"为何比户部定例重三钱?"

    管家的笑容僵在脸上,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散落:"这…… 不过是火耗银……" 陈墨冷笑,翻开随身带着的《赋役全书》:"户部明文规定,火耗不得超过一成," 他指向税单上的 "加耗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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