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曲江流饮惊鸿乱 上 (第2/3页)
仆役们终于反应过来,试图上前阻拦。
然而那些癫狂者的力气变得大得惊人,动作又毫无章法,完全是凭着野兽般的本能撕咬扑打。
一个兵丁刚抓住一个癫狂进士的手臂,就被对方反手一甩,整个人踉跄着摔了出去。
另一个仆役想从后面抱住一个正低头撕咬他人的进士,却被对方猛地后蹬腿踹中胸口,闷哼一声滚倒在地。
整个曲水宴会场,顷刻间从风雅的诗酒唱和之地,沦为了血腥混乱的修罗场。
惊叫声、惨嚎声、杯盘碎裂声、桌椅倾倒声混作一团。未被波及的进士们惊惶四散奔逃,互相推搡踩踏。
清澈的曲水里,漂浮着倾覆的羽觞、撕裂的衣襟碎片,甚至点点刺目的猩红。原本飘落水面的桃花瓣,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搅动,打着旋儿沉了下去。
混乱如瘟疫蔓延的刹那,石憨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从水榭回廊上暴射而出!月白的袍角在疾风中猎猎作响,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落脚之处,正是混乱漩涡的中心——那名最先发狂、正死死咬住同伴肩膀的进士身后。
青冈木棍带着沉闷的风声破空而至,并非劈砍,而是迅疾无比地在那癫狂进士颈后几个要穴上闪电般连点数下。
那进士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抽去了骨头,咬合的力道骤然松脱,软软地向一旁瘫倒下去。被咬的进士肩上血肉模糊,剧痛之下也几乎晕厥。
“如兰!护住未伤者,清出空地!”石憨的声音低沉短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纷乱的惨叫和嘶吼中清晰地炸开。
“明白!”如兰的应答声如同金石交击,干脆利落。她早已紧随石憨飞身掠下回廊,身影矫健如雌豹,几个起落便已切入混乱边缘。
她双拳灌注真力,每一次挥出都势大力沉,或劈或砸,精准地砸在那些癫狂者持凶的手臂、扑咬的腿弯上,虽不致命,却足以打断其攻击节奏,迫使他们踉跄后退。
她一边格挡撕咬,一边厉声呼喝,将惊魂未定的幸存者迅速聚拢,护在自己身后,硬生生在混乱中开辟出一块相对安全的地带。
“棍扫千军!”石憨一声断喝,棍影骤然暴涨!青冈木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片绵密坚韧的光幕。
棍影过处,不是硬碰硬的杀伤,而是精妙无比的黏、引、带、拨。一个癫狂进士正张牙舞爪扑向吓呆的女眷,棍影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腕,一引一带,那人便不由自主地被带偏了方向,一头撞在旁边的矮树上。
另一个扑向石憨的,则被棍身贴着身体巧妙一旋,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般原地转了几个圈,晕头转向地摔倒在地。
石憨的棍法,此刻展现的是炉火纯青的控制,如同湍流中的砥柱,以最小的伤害强行分割着混乱的源头。
李璃雪没有立刻加入战团。她如一片轻云,落在了稍远处一架倾倒的食案旁。
案上倾倒的酒瓮流淌出琥珀色的液体,旁边恰好有一盆原本用来净手的清水,此刻水面漂浮着油花和散落的食物残渣。她秀眉紧蹙,目光如电,迅速扫过那些癫狂者的症状:血红的眼、扭曲的脸、野兽般的撕咬欲、以及那完全不似常人的怪力……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甜腥的异样气息混杂在酒香与血腥味中,若有若无地钻入她的鼻端。
她猛地蹲下身,指尖飞快地蘸了一点地上泼洒的酒液,凑到鼻尖仔细嗅闻。那丝甜腥气更加清晰了。
她又看向曲水中仍在漂浮的几只羽觞,目光最终锁定在那些被癫狂者打翻在地、酒液四溢的器皿上。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劈入她的脑海——苗疆情蛊!而且绝非普通货色,是能迅速侵蚀神智、激发原始兽欲的烈性蛊毒!
酒水就是媒介!
“酒里有蛊!是苗疆情蛊!”李璃雪清冽的声音如同冰泉,瞬间穿透了场中的混乱与喧嚣。
石憨的棍势为之一顿,眼中寒芒暴涨!棍是引子,破局的关键,必须落在李璃雪身上。
“醒酒汤!”李璃雪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铜盆。那是仆役们备在一旁,用来随时为宾客添加醒酒热汤的容器。此刻盆下炭火已熄,但大半盆温热的汤水还在。
汤色浑浊,浮着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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