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振翅 (第2/3页)
个问题,”苏总监身体微微前倾,“如果让你给这条线路起个名字,你会叫什么?”
安然想起林深速写里的骑楼,想起那些爬满墙壁的三角梅,想起想象中阳光穿过树叶落在青石板上的样子。“叫‘转角遇见’怎么样?”她轻声说,“老街的魅力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到什么——可能是家开了三十年的裁缝铺,可能是堵爬满花的墙,也可能是个有意思的人。”
苏总监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伸手越过桌子:“欢迎加入澜海,安然。”
走出写字楼时,阳光正好。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在脸上,安然沿着海岸线慢慢走。沙滩上有孩子在堆沙堡,远处的渔船鸣着笛靠岸,卖海鲜的小贩推着三轮车走过,吆喝声混着海浪声,像首热闹的歌。
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声音忍不住发颤:“妈,我面试过了。”
“真的?”母亲的声音拔高了些,“那地方靠谱吗?工资怎么样?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都靠谱,”安然笑着说,“公司有员工宿舍,离海边特别近。”
挂了电话,她点开和林深的聊天框,发了张海浪的照片过去,配文:“暂时不用麻烦你照看玉露了。”
很快收到回复,是个猫咪举着画笔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恭喜,转角遇到了好运气。”
入职第一天,苏总监带她熟悉项目组。“老街漫游”是澜海集团今年的重点项目,要把海滨区的百年老街改造成集文化体验、民宿、手作工坊于一体的旅游区,而安然负责的,正是其中“文化体验”部分的线路设计和运营。
“这是我们整理的老街资料,”苏总监递给她一个文件夹,“你先熟悉一下,下周一给我一个初步的策划思路。”
文件夹里有厚厚的历史文献和现状照片。安然抱着文件夹回到工位,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海面。她忽然觉得,这七年绕的弯路,好像都是为了此刻能站在这里——重新拾起专业,重新面对自己。
第一个周末,安然沿着老街走了整整两天。从清晨的第一家开门的早茶店,到傍晚收摊的糖画艺人,她把每个角落都记在本子上:张家巷的老木匠会做渔船模型,李家弄的剪纸传人是位八十岁的老奶奶,最尽头的“听潮楼”曾是民国时期的书局。
走到码头时,她看到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在补渔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渔网的网眼在阳光下像无数个小太阳。“姑娘,来旅游的?”老人抬头冲她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
“我是来做老街规划的。”安然蹲下来,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梭子。
“规划好啊,”老人眯着眼看海,“这些老东西,总得有人记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老建筑,“那是以前的电报局,我年轻时在那儿接过远洋的电报,嘀嘀嗒嗒的,像海浪在说话。”
安然把“电报局”三个字圈在本子上,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海浪符号。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毕业设计,也是这样一点点从城市的老街巷里找灵感。原来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就算暂时被遗忘,也总会在某个时刻重新冒出来。
周一的策划会上,安然提出了“非遗体验日”的概念:每周邀请一位老街的手艺人驻场,教游客做渔船模型、剪纸、织渔网。“游客来这里,不只是看风景,更是体验生活。”她翻着自己拍的照片,“我们可以把老电报局改造成‘时光邮局’,让游客给未来的自己寄一张明信片。”
苏总监听得很认真,最后拍了拍手:“就按这个思路做,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说。”
散会后,同事小陈凑过来:“安主管,你以前真的没做过旅游?这想法也太绝了!”
安然笑了笑,端起杯子去接水。饮水机旁边的窗户正对着老街,阳光落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层碎金。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但脚下的路,终于踩得踏实了。
第三章旧争执与新边界
“非遗体验日”办得很成功。第一个周末邀请的老木匠张师傅,带着二十多个孩子做了迷你渔船模型,家长们举着手机拍个不停,朋友圈里全是“老街隐藏玩法”的打卡照。
苏总监在例会上表扬了安然:“安然带来的不仅是新方案,更是让老街‘活’起来的思路。”
忙碌让日子变得飞快。安然每天不是在老街和手艺人聊天,就是在办公室改方案,偶尔闲下来,会和林深视频通话。他总在画架前,背景里有时是A市的梧桐叶,有时是她寄养的那盆玉露——叶片胖了不少,绿油油的。
“下周A市有个老街保护的研讨会,”林深在视频里说,“我爸的学生给了我两张票,你要不要回来看看?说不定对你的项目有启发。”
安然有点犹豫。项目刚起步,很多事离不开人。
“就两天,”林深看出了她的顾虑,“我查了车次,周五晚上去,周日下午回,不耽误事。”
她最终还是买了车票。或许是潜意识里,她也想回A市看看,看看那个承载了她青春和新生的城市。
研讨会在A市的老图书馆举行。安然走进那栋爬满爬山虎的红砖墙建筑时,恍惚间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林深在门口等她,穿着件米色风衣,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我爸也来了,在里面跟老朋友聊天。”他指了指大厅,“等会儿给你介绍。”
林深的父亲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很亮,握着安然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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