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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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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插曲 (第2/3页)

穿灰色卫衣的男人正蹲在画架前调色。侧脸对着她,额角的痣在阳光下很明显——是林深。

    他面前的画板上,是创意园门口的老槐树,墨绿的叶子间漏下光斑。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到安然,笑了:"对门的邻居?"

    "我看到你们在招人。"安然把作品集递过去。

    林深翻得很慢,阳光透过薄荷叶落在他的眼镜片上。"这些是前两年做的?"他指着中间的日期。

    "嗯,"安然有点局促,"最近三年没怎么碰专业的东西。"

    "前期作品很有灵气,后面的像在完成任务。"他合起作品集,"但基础还在。助理工作不难,薪水不高,你愿意试试吗?"

    安然愣住了:"你不用再看看其他人?"

    "不用。"林深指了指她作品集中的一张插画——A市的雪夜,路灯下有个撑红伞的女孩,"这幅画我见过,三年前的线上画展,当时就觉得构图很有意思。"

    那是她结婚前最后一次投稿,没获奖,连自己都快忘了。

    走的时候,她又买了杯拿铁。这次的拉花是片梧桐叶,歪歪扭扭的,却像有生命力。走出创意园时,周明轩的电话又打来,安然直接把他拉进黑名单,像扯掉一根粘在衣服上的线头。

    晚上整理东西,安然从行李箱最底层翻出蒙着灰的画板。这是她大学时用的,结婚后被周明轩嫌占地方,塞进了储物间。她吹掉灰尘,挤出一点钴蓝,在画纸上涂了一笔。

    蓝色在白纸上晕开,像劈开混沌的夜色。她忽然有了久违的冲动,蘸了点柠檬黄,画了片小小的梧桐叶。

    第三章薄荷香与旧争吵

    工作室只有三个人:林深,兼设计师和插画师;小雅,咖啡馆店员,偶尔来帮忙;还有安然。

    工作很杂,整理文件、对接客户,偶尔画点小插图。安然像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看林深怎么把客户说的"温暖点"变成暖色调插画,看他对着电脑修改时眉头皱成小山,又在想到点子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这里的阴影可以重一点。"他偶尔站在她身后,声音带着松节油和薄荷的味道,拂过耳畔时,安然会下意识攥紧画笔。

    周末,安然总去图书馆,或者沿着老街道走,用手机拍下斑驳的墙画、窗台上的盆栽。这些照片存在一个叫"灵感"的文件夹里,像积攒着重新出发的勇气。

    这天傍晚,她在楼下看到母亲,手里拎着保温桶,眼圈红红的。

    "妈,您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母亲拉着她的手,"你爸不让我来,说让你清静,可我一想到你一个人......"

    进了屋,母亲打开保温桶,排骨汤的香气漫开来:"凌晨炖的,坐最早的高铁来的。"

    安然盛了一碗,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母亲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事,最后绕到:"周明轩今天去家里了。"

    安然舀汤的手顿了顿。

    "他说知道错了,"母亲叹了口气,"说以后跟你公婆分开住,还说把摔了的多肉重新买了一盆,放在你以前的房间里。"

    安然放下勺子,汤里的油花聚了又散。那盆"乙女心"是她刚结婚时买的,叶片胖乎乎的。摔碎那天,她蹲在地上捡碎片,周明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妈,"她抬起头,目光平静,"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来了。"

    "可......"

    "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安然打断她,"每天醒来就想会不会惹公婆不高兴,说话小心翼翼,买件衣服都要想他们会不会说浪费。妈,我累了。"

    母亲看着女儿眼下的青黑,那是三年婚姻里从未消退的疲惫,终于没再说话,只是抹了抹眼角。

    傍晚,林深敲响了门,手里拿着个小罐子:"我妈寄了自家种的茶叶,给你......阿姨也在啊。"他看到安然母亲,礼貌地点点头。

    "这是对门邻居,也是我老板。"安然介绍道。

    母亲拉着林深的手谢个不停,林深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放下茶叶罐就走了。

    他走后,母亲看着茶叶罐,若有所思:"这小伙子看着不错,结婚了吗?"

    "妈!"安然红了脸。

    第二天送母亲去高铁站,母亲把一张卡塞给她:"别委屈自己,有事打电话。"

    安然没接,把卡塞回母亲兜里:"我有钱,工作室最近接了大单子,林深说给我涨工资呢。"

    高铁开动时,安然站在月台上,看着母亲挥手的身影,心里空了一块,又被什么填满了。是卸下重担的轻松,是终于能为自己活一次的笃定。

    回到小区,林深正在楼下喂猫。一只橘白猫蹭着他的裤腿,他蹲在地上,动作很轻。看到安然,他挥挥手:"阿姨走了?"

    "嗯。"安然走过去,橘猫警惕地跳上花坛。

    "阿姨好像不太高兴?"

    "聊了点以前的事。"安然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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