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针锋 (第2/3页)
排列着,密密麻麻,像一张由仇恨编织成的巨大蛛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一些重要的照片上(比如林巧归来的那天、桑芮去世前几天),都被醒目的红墨水画上了标记,有的打叉,有的画圈。
这根本不是储藏间,这是许洁囚禁仇恨、记录复仇轨迹的“战利品展示墙”。
第二张照片聚焦在房间中央。一个破旧的梳妆台被布置成了诡异的祭坛。中间供奉着一张年轻女孩的黑白遗像——清秀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郁,眉眼间与伪装后的“周雯”有几分神似。照片前,一个粗陋的陶碗里盛满了已经干枯发黑的栀子花瓣,散发的气息仿佛能穿透照片传来。花瓣围绕着一盏摇曳着微弱烛光的煤油灯。最令人心惊胆战的是祭坛上散落的几缕黑色的长发,以及……一个小巧的玻璃罐,里面用浑浊的液体浸泡着一小截惨白的指骨!
“DNA比对确认了,”程巍的声音干涩,“遗像是许莹。头发样本属于许洁本人。至于那截指骨……确认属于许莹。许洁保留了姐姐的部分遗骸……至少三十年。”
桑宁猛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几乎呕吐出来。将亲姐姐的遗骨浸泡在不知名的液体里供奉?这早已超越了复仇的范畴,是彻头彻尾、近乎妖魔化的疯狂!
第三张照片是一个翻开的硬皮笔记本,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却透着阴郁气息的小字。纸张泛黄卷边,显然年代久远。一些关键段落被警方用红框标出。
“这是许洁的日记。从许莹‘失踪’后不久,她就开始写。整整记录了三十年。”程巍翻着照片,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震惊,“她详细记录了如何调查姐姐的‘失踪’,如何在绝望中推测出桑芮三人是凶手,如何计划复仇……以及如何选中真正的周雯作为目标。”
他指着照片上几行被红框特别圈出的字迹:“‘真正的周雯,那个父母在火灾中丧生、自己也重度烧伤却奇迹般存活的可怜虫……她是我遇见的最完美的‘容器’。那么接近桑芮她们的生活圈,又在火灾中毁了容,几乎与社会隔绝……谁能想到‘周雯’的壳子里换了灵魂?我需要这张通行证。’”
桑宁想起葬礼上“周雯”那精致妆容下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想起她说小时候常被姑姑嫌弃“心不静”的记忆片段。原来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周雯!真正的周雯,早已在那个夺去她父母生命、严重损毁她容貌的火灾后不久,就被这个怀着刻骨仇恨的许洁取代了身份!一个孤苦无依、容颜受损的年轻女孩,确实是完美伪装对象,无人会深究一个“灾星”的细微改变。周雯的名字和身份,被许洁窃取了整整十年!她戴着这张精心打造的面具,蛰伏在她们身边,等待时机成熟。
“她利用了所有人心里的阴影,尤其是你姑姑。”程巍指着日记另一部分:“‘桑芮的软弱,她的愧疚,是她致命的弱点。让她在恐惧中煎熬,让她在自我怀疑中走向死亡……这才是最甜美的复仇。那幅‘红缠女’的图案,是送给她最完美的心理暗示礼物。’”这正是桑宁姑姑自杀前创作的那幅诡异绣品的源头!
“那林巧和白薇呢?”桑宁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为什么林巧过了这么多年才……”
“‘林巧?那个抛弃家族逃得远远的懦夫?以为时间能冲刷罪恶?她忘了我们的约定。她的位置,迟早要填满。十年,值得等待。’”程巍念着日记片段,眼中寒光闪烁,“至于白薇,‘那个旁观者,那个沉默的同谋者。她的‘无辜’,一样令人作呕。桑芮死了,林巧死了,她的恐惧达到顶点时,死亡的乐章也到了高潮。最后一个音符,需要桑芮的血脉来完成……’”
程巍放下照片,目光沉重地看向桑宁:“‘桑芮的女儿将代替她完成最后的约定’。许洁的日记里说得清清楚楚。她选择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桑芮最亲的侄女,还因为……她从你小时候通过那个香包接近你时,就把你视为她复仇拼图上‘最终的祭品’——桑芮血脉的‘代替品’,用以填补当年四姐妹契约中最后那个死亡空缺,完成那场血腥闭环的‘圆满’仪式。你必须死在她手上,她的复仇才称得上完美收官。”
桑宁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那个散发着淡淡栀子花香的香包!原来那不是儿时一个陌生阿姨善意的礼物,而是恶魔悄然种下的死亡标记!二十年前,甚至更早,那双仇恨的眼睛就已经锁定了她,等待着她长大,等待着收割的那一天。
程巍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打印件,递给桑宁时手指微微颤抖。那是一张素描还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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