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返梨花镇 (第2/3页)
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这是……回来看陈家妹子?”
“嗯。”林晚点点头,“王奶奶,您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死不了!”王奶奶爽朗地笑了笑,随即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墓碑,“可怜阿默那孩子,从小就命苦。他奶奶走了以后,这镇上就再没他一个亲人了。也就是宋家那姑娘,还有点良心,每年都托人送钱送东西过来,前两年还亲自来看过一次,说是替阿默尽孝。”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宋家姑娘?宋瑶?”
“对对,就是她。”王奶奶点头道,“听说是大城市里有钱人家的小姐,长得也俊。要不是她,阿默这孩子当年可就真过不去了。他奶奶那病,就是个无底洞啊。那时候阿默退了学,整天不吃不喝地守在医院,人瘦得脱了形,我们这些老邻居看着都心疼。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宋家就出钱给治了。唉,这世道,人情债,最难还呐。”
人情债,最难还。
王奶奶无心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林晚心上。
她忽然意识到,她和陈默之间的问题,或许根本不在于宋瑶付出了多少,而在于陈默亏欠了多少。那份亏欠,是用他奶奶的命来计算的。
告别了王奶奶,林晚失魂落魄地走出陵园。她没有立刻回酒店,而是鬼使神差地,走上了那条通往老街的路。
十年的岁月,似乎并没有在这条老街上留下太多痕迹。青石板路依旧,墙角的青苔依旧。只是,街口那棵老梨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崭新的、三层高的白色小楼,门口挂着一个雅致的木牌,上面写着——“晚晴书屋”。
林晚怔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晚晴。林晚。陈默。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指尖却在触及门板的瞬间停住。门上挂着一串贝壳风铃,风一吹,发出清脆而空灵的响声,像是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
深吸一口气,林晚终于鼓足勇气,推门而入。
“叮铃——”
风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书香和淡淡的木质清香,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梨花香氛。阳光透过二楼的玻璃窗洒下,在空气中拉出一条条金色的光路,尘埃在光束中安静地飞舞。
这里和陈默在上海那间冰冷的办公室截然不同。这里温暖、安静,充满了生命的气息。高大的原木书架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籍。靠窗的位置放着几张舒适的单人沙发,一个小小的吧台后面,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正在认真地擦拭着咖啡杯。
这,就是他口中那个“天真的梦”吗?
“您好,欢迎光临。”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林晚的心跳有些失速,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有些干涩地问:“你好,请问……这里的老板在吗?”
“您找陈先生吗?”女孩有些意外,“他不在呢。陈先生在上海,很少回来的。书屋平时都由我照看。”
“陈先生……”林晚喃喃地重复着,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是啊,”女孩热情地介绍起来,“陈先生真是个好人,他出资建了这间书屋,说是公益性质的,镇上的孩子都可以免费来这里看书。他还说,要给这个老镇子,留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留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林晚的目光扫过整个书屋,最后,被角落里一个特别的区域吸引了。那里没有摆放书架,只有一个小小的阅读角,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她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当她看清画的内容时,呼吸瞬间被攫取了。
画上,是一棵开得无比绚烂的梨树。雪白的花瓣缀满枝头,在阳光下泛着圣洁的光。树下,花瓣如雪般簌簌飘落,铺了满地。那场景,和她记忆深处的那一幕,分毫不差。
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签名——M.C。
陈默。
他的画,比他的人,坦诚太多了。
林晚的视线从画上移下,随手翻开旁边一本关于人工智能的英文原版书籍,发现书页里夹着陈默写满公式和代码的草稿纸,每页纸似乎都有陈默惯有的气息。画下是张小小的梨木桌,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罩,里面不是什么珍奇的摆件,而是一本被翻开的、厚厚的硬壳笔记本。
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上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清隽而有力的字迹。那是一页一页,对建筑设计方案的修改意见,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远风集团总部大楼设计方案”。
是她的方案。是她最初那个,被他评价为“天真”的方案。
他在这里,一笔一划,保留了她所有的“天真”。将那些被他在会议上冷漠否决的曲线和空间,仔仔细细地优化、完善,画成了他心里最完美的样子。
每一处修改,每一个标注,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林晚的心上反复凌迟。
“这位姐姐,”年轻女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到林晚通红的眼眶,有些担忧地问,“您……您没事吧?”
林晚摇摇头,指着那本笔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这个……我能看看吗?”
“啊,这个……”女孩有些为难,“陈先生交代过,这本笔记不能让外人动的。”她看着林晚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小声说,“不过,陈先生还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一位眼睛很亮,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女士问起,就把书架最顶层最左边那个木盒子拿给她。”
林晚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不止。
女孩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个古朴的木盒,递到林晚手中。
盒子没有上锁。林晚用颤抖的手打开它,里面没有价值连城的东西,只有一叠厚厚的信纸,和那枚她扔向他的,梨花木雕。
她拿起最上面的那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日期——一九九八年,六月八日。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
她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瞬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