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骨 (第3/3页)
觉得手上传来一阵黏腻湿滑的感觉,好似握住了一截泥鳅,几欲脱手,完全抓握不住。
低头一看,只见手上漆黑一片,根本看不真切,不禁往光亮处退了两步,定睛再看,原来两只手上,不知何时竟已全都沾满了鲜血。
我心中暗骂,“妈的妈我的姥姥,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这怎么什么邪门儿的事情都能遇上。”当即来不及多想,一转身走上前去,想拉着老八赶紧逃活命。
抬头一瞧,眼前的人不知何时转过头来,身子却依然保持朝前坐着的姿态,整个脑袋诡异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此时礼帽底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整张脸上,竟全是森森白骨。
我只觉全身根根汗毛倒立,好似三九天站在风口上让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冷水,漫说是逃活命,脚下好似生了根一般,根本挪不动半步。
自古有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节,却见有打船舱顶上,顺着船舱墙壁,流下阵阵绛红色的液体,如碰倒了红色的油漆桶一般,漫说凑到近处闻一下,单是一呼一吸之间,都觉船舱内血腥味直顶脑门儿,熏得人不由地一阵阵干呕。仅是顷刻之间,船舱的四壁便淌满了血浆。
只觉那血浆流速极快,片刻之间便已经淌过了船舱的墙壁,流到脚下,迅速将我脚底的皮鞋浸透,一股说不出的粘稠和湿滑感顿时将人包裹。
这一切发生在片刻之间,根本容不得人做出反应。我打眼朝着四周瞧了一圈,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既然门出不去,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用手里的铁棍敲碎船舱的玻璃,从正面突出重围。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打定了主意,刚要转身要往前走。却没成想,就在此时,眼角的余光一撇,只见身后浸透血浆的墙壁中“唰”地一声,突然齐刷刷伸出两只白森森的手臂……
我心中大骇,头顶如遭雷击。真他妈是瘸子的屁股——邪了门了,这艘破船眼看是成了精了,又是流血又是伸手的,再来个心肝脾肺肾可就齐活儿了。
它成了精不要紧,只怕老子今天是要交代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