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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冷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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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冷宫月 (第3/3页)

多情?

    “听说了吗?沈太傅在天牢里……没挺过去。”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沈辞暮的手猛地停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今早狱卒抬出来的,说是……是自尽了。”

    父亲……也走了。

    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她而去了。

    沈辞暮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像被扔进了北境的雪原。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捣衣杵,一下下砸在冰冷的衣物上。“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在砸着什么早已破碎的东西。

    月亮渐渐西斜,冷宫里的月光愈发寒凉,照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像覆了层薄霜。她手里的捣衣杵还在机械地起落,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发现自己的手心被磨破了,血染红了那华贵的锦缎,像极了那日她呕在宫墙上的红。

    有人来催了,她才停下动作,将染血的衣物浸在水里,看着那抹红在水中晕开,又被皂角泡沫掩盖。就像她的家,她的亲人,她的爱情,最终都要被这冰冷的宫墙,彻底淹没。

    她最后看了一眼靖安王府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想来正暖意融融。而她的世界里,只有冷宫的月光,比北境的雪,更冷,更绝望。

    袖中的玉佩硌得掌心生疼,她却没有再摸。有些念想,该像那半块玉佩一样,埋进泥里,让它烂掉,让它消失,再也不要记起。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靖安王府里,萧墨珩正对着一幅桃花小像枯坐。画像上的少女眉眼弯弯,鬓边别着朵桃花,是他凭记忆画的。他指尖的伤口还没好,是那日在天牢外攥出来的,此刻正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的脸颊,低声说:“辞暮,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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