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脱靴(二) (第2/3页)
到底是什么?能将陆临野瞬间变成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为什么?”周铮的声音嘶哑,艰难地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腥气,“这卷宗……二十年前……陆建国……那上面写着你的名字!陆临野!你到底……在瞒什么?!”
“陆建国”三个字,如同三道带着倒钩的毒鞭,狠狠抽在陆临野紧绷的神经上。
他眼中那疯狂的血色瞬间暴涨,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来自地狱的火焰所吞噬。
“闭嘴!”陆临野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彻底失去了人声的质感,只剩下纯粹的、毁灭的噪音。那声音撞在四壁堆积如山的卷宗上,震得纸页哗哗作响,如同无数冤魂在应和。
周铮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他抱着卷宗猛地向下缩身,同时右腿膝盖狠狠向上一顶!这不是格斗技巧,纯粹是生死关头的本能反应。
砰!
膝盖重重撞在陆临野抓来的手臂内侧。沉闷的撞击声在狭窄空间里异常清晰。陆临野手臂被撞得向外荡开,但周铮也感到膝盖一阵剧痛,仿佛顶在了一根冰冷的铁棍上。
陆临野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眼中的猩红更盛。他顺势收回被撞开的手臂,手肘带着一股恶风,如同一把利刃般劈向周铮的咽喉!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周铮来不及思考,抱着卷宗就地一个狼狈的翻滚!
哗啦啦——!
他狠狠撞进旁边一座由案卷堆成的矮墙。脆弱的纸山轰然倒塌,雪片般的法律文书、申诉状、证据清单漫天飞舞,瞬间将两人淹没!白色的纸张如同暴雪,遮蔽了视线。陈哲僵硬的面容在飞舞的纸页缝隙中若隐若现,空洞的眼睛似乎正俯视着这场因他而起的、发生在象征物中的搏斗。
混乱中,周铮感到怀中的卷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撕扯!是陆临野!他根本不顾及漫天飞舞的纸张,目标只有一个——夺回那份深蓝色的、印着他名字的旧卷宗!
周铮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蜷缩身体,将卷宗死死护在身下。他能感觉到陆临野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透过衣服抓在他背上,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松手!”陆临野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平静,比刚才的咆哮更可怕,“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松手!”
“该不该碰……不是你说了算!”周铮从齿缝里挤出反击,身体在纸堆中奋力挣扎,每一次扭动都带起更多飞舞的纸张。他一只手死死护住胸前的卷宗,另一只手在身下的纸堆里胡乱摸索,试图找到任何可以借力或反击的东西。
手指突然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是陈哲办公桌的金属桌腿!
周铮心中发狠,猛地抓住桌腿,借助这微小的支点,用尽全身力气向侧面翻滚!
哗啦!
他带着怀里的卷宗滚了出去,再次撞塌另一堆文件。陆临野抓向他后背的手落了空,只撕下了一片飞舞的纸页。
两人暂时被倒塌的纸堆隔开。
周铮剧烈地喘息着,半跪在纸堆里,后背被抓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嘴里也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死死抱着那份旧卷宗,如同抱着自己的心脏。卷宗的硬壳边缘在刚才的撕扯中有些变形,封皮上“陆临野”那几个字,在飞舞的纸屑中显得更加刺眼。
纸雪缓缓飘落,露出对面陆临野的身影。他站在一片狼藉的纸海中,黑色的身影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可怕的青白色,微微地、无法控制地颤抖着。那细微的颤抖与他浑身散发的、如同实质的暴戾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反差,让周铮意识到,眼前这人的不寻常,他内心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风暴。
办公室内只剩下纸张飘落的沙沙声和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纸灰的味道,沉重地压在胸口。
陆临野缓缓抬起头。他脸上那片骇人的空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封的平静。所有的戾气、所有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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