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风过草甸的刻度 (第2/3页)
动着,“新事物就像春天的头茬草芽,得等老牧人亲眼看见牛羊爱吃,才会放心。”
祁明远却突然站定,靴跟深深陷进松软的泥土里:“可我在音乐节亲眼见过!马头琴配上说唱,台下那些年轻人喊得比谁都响!”
巴图松开手,重重叹了口气。
远处有勒勒车的吱呀声传来,像在替他的无奈配乐。
“要不是林大夫再三嘱咐……”巴图粗糙的手指深深按进太阳穴,后半截话终究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
其实,巴图说的他懂。
巴图刚才说“任何事都急不得”,既是劝诫,也是提醒。
草原上的事,就像春草生长,自有其不可逾越的时节。
特别是牵扯到那些扎根在牧人骨血里的规矩,更需要时间的浸润。
巴图的血管里流淌着牧人的血,骨子里刻着草原的规矩。
可当亲眼看见新事物让家里的毡包暖和了,阿妈的风湿病得到了医治,腰包里也变得更鼓以后,他心底那杆秤早已悄悄倾斜。
这正是当林玘提议让他带祁明远走访草原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的缘由。
在他眼里,祁明远要写要拍都无妨,只是这草原上的改变,就像熬奶茶,火候急不得。
至少得让牧人们亲眼见证,就像太阳能板让蒙古包通上电灯,无人机帮他们数清散落的羊群,手机里的天气预报能避开突如其来的白毛风一样。
牧民实实在在见识到了新鲜事物对他们带来的好处,若是空谈什么“记录文化”“保存传统”,结果连个治牛羊的药都弄不来,谁愿意对着镜头唱那首祖传的牧歌?
这些道理在巴图心里转了千百回,却一个字也没对祁明远说。
他是草原上长大的牧人,骨子里刻着祖训,从不为外人出谋划策。
巴图望着祁明远,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外来者,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捧着笔记本的学者,举着录音笔的音乐采风人。
他们来了又走,带走了草原的故事、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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