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13) (第3/3页)
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判定。
“当真……作孽。”
芸司遥猛地抬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和尚——!”
佛光毫无预兆地在眼前炸开,刺目的金白瞬间吞噬了所有猩红。
血腥味、焦糊气在佛光中瞬间溃散,连耳边的哭喊都被涤荡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灼痛的清明。
山风穿过竹林,带起细碎的叶响。
远处隐约传来早课的诵经声,清越平和。
“笃、笃、笃”
熟悉的木鱼声敲在心上,芸司遥浑身一震,彻底清醒了。
她还附身在画中,在后山的竹林里。
顺着声音望去,石台上,一名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正盘膝而坐。
他衣襟整齐,不见半分褶皱,膝头摊着一卷经书,指尖捻着念珠,每转动一颗,指节便轻叩木鱼一下。
“笃、笃、笃……”
敲打木鱼的声音正是从他那里传过来的,节奏平稳,静气凝神。
芸司遥自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没做过梦。
妖怪的梦带有预知性,从不是虚无的妄念。
梦境中的她在杀人。
人类惨叫声,哀嚎声,清晰又真实。
指尖掐断喉管的触感仍在,尖锐指甲撕裂皮肉,血液喷涌,还有最后那瞬间。
人类濒死时,身体骤然绷紧又瘫软……
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石台上的木鱼声还在继续。
“笃、笃、笃”
敲得愈发平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胸腔里翻涌的躁动。
衬得那股戾气愈发狰狞。
“和尚。”
芸司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梦痕未散的沙哑。
玄溟转过头,看到画卷中的美人。
芸司遥:“我睡了多久?”
玄溟低声道:“十日。”
一场梦境是十天,一次沉睡是一个月。
“和尚……”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他挺直的脊背,“把衣服脱了。”
玄溟转经的指尖顿了顿,抬眼时,眉峰微蹙。
那是他极少露出的、近乎不解的神色。
“何意?”
芸司遥往前又逼了半步,视线死死钉在他僧袍掩盖下的脊背,一字一顿,“脱衣服。”
她要亲眼看看,他背后的伤,是否和梦境中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