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刀兵现·血淬寒寨墙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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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
木屑纷飞!粗壮的树干连接处被砍得深深凹陷!整个寨门框架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一旦门破,敌人将如潮水般涌入!
李琰眼神骤然一冷!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从旁边一个汉子手中夺过一柄用于投掷的、前端削尖的硬木投矛!
左肩的旧伤在剧烈动作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牙关紧咬,身体如同绷紧的强弓,腰腹发力,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将投矛朝着那个疯狂劈砍寨门的头目,狠狠掷出!
呜——!
投矛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獠牙,划破混乱的战场!
那凶悍的头目似乎有所察觉,猛地抬头,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噗嗤!
沉重的投矛带着恐怖的力量,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他头上那顶破烂的皮盔!锋利的矛尖从后脑透出半寸!滚烫的鲜血和脑浆瞬间喷溅!
头目的身体猛地一僵,高举的砍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他眼中凶光未散,却已凝固,身体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木桩,轰然倒地!被那柄夺命的投矛死死钉在寨门前的泥地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喧嚣的战场陷入死寂。
只有鲜血汩汩流淌的声音,和寨门框架在风中吱呀作响的**。
崔家管事王贵,躲在人群最后方,眼睁睁看着最凶悍的头目被一矛钉死,看着西墙下翻滚哀嚎的手下,看着寨墙豁口处被长矛捅穿挑飞的尸体……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血色褪尽,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
“退…退!快退!”
王贵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转身就想往山下跑,却腿一软差点摔倒!他身边的恶仆私兵早已被这血腥狠厉的反击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半分斗志,听到命令,如蒙大赦,连滚爬拖起地上的死伤者,连狠话都顾不上撂,乱哄哄地掉头就往山下溃逃!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短暂的死寂后,残破的寨墙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退了!***跑了!”
“阿弃哥神威!”
“萧姑娘神箭!”
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胜利的激动,冲垮了所有恐惧!汉子们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妇孺们相拥而泣,连重伤的梁振都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清点战场,寨墙下留下几具尸体和几滩暗红的血迹。缴获了几把豁口的砍刀、几根包铁头的哨棒,还有几副破烂的皮甲。武器粗劣,但对坞堡而言,已是难得的补充。
萧玉璃站在西墙高处的断墙上,缓缓松开弓弦,从箭垛后走出。她动作熟练地擦拭着弓弦上沾染的尘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山风吹动她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依旧清亮锐利的眸子。
她走到正在查看缴获武器的李琰身边,目光扫过山下那条被溃兵踩踏得一片狼藉的小路,看着敌人狼狈消失的方向,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打退几条狗,主人该露面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崔弘度,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河朔地面上,折了他面子的人,没一个能活过冬天。”
李琰正拿起一把缴获的砍刀。刀身厚重,刃口卷曲,刀柄粗糙。他的手指抚过刀身靠近护手处——那里,一个粗糙但清晰的“崔”字标记,深深地刻在冰冷的铁里。
他的手指在那个冰冷的刻痕上停顿,缓缓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眼神,如同淬火后浸入寒泉的刀锋,冰冷,坚硬,映着初升朝阳刺目的光芒,却无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