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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惊魂·火畔血泪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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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夜惊魂·火畔血泪凝 (第2/3页)

,破烂的裤管被血粘在伤口上。

    李琰挪过去,将那肮脏的、浸满了浑浊泥水的湿布,轻轻覆在她小腿的伤口上。

    “唔!”冰冷湿布的触碰和泥水中未知的秽物侵入伤口带来的尖锐刺痛,让叶七娘浑身猛地一哆嗦,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想缩回腿。

    李琰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她一下。那双眼睛因为剧痛而蒙上了一层水汽,却死死咬着下唇,硬是把第二声痛呼咽了回去,只有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

    李琰的动作似乎下意识地放缓了些许。他用湿布小心地清理掉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泥土,动作比处理自己伤口时要轻得多。

    泥水混着血水流下。他同样撕下自己袖口最后一点儿相对柔软的布料,递给她。

    “自己裹紧。”

    声音依旧嘶哑,却少了之前的绝对命令,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或许是疲惫中的缓和。

    叶七娘接过布条,默默地、麻利地将伤口一圈圈紧紧缠裹起来,勒住血管。

    剧烈的疼痛让她身体绷紧,牙关紧咬,额角汗珠滚落,却再没发出一点声音。做完这一切,她抱着包裹,缩回角落,脸色依旧惨白,但看向李琰侧脸的目光深处,那层厚重的冰壳之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东西松动了一下。

    李琰又挪到石头身边,检查了一下。少年只是脱力和擦伤,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惊吓。

    “阿弃哥…我没事…”石头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饥饿感,如同苏醒的恶兽,在死亡的威胁暂时退去后,张开了更加贪婪的巨口。胃袋空空如也,每一次蠕动都带来尖锐的绞痛,提醒着他们身体早已油尽灯枯。

    李琰沉默着,摸索着从腰间解下那个沾满污泥的破烂布袋。袋子瘪瘪的。他解开扎口的破绳,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里面是薄薄一层灰褐色的粟米,颗粒细小,很多已经粘连成块,散发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他伸出骨节分明、同样布满细小伤口和泥污的手,极其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捻出一小撮发霉的粟米。动作缓慢,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吝啬。

    一点点灰褐色的颗粒,分别放在了叶七娘、石头和赵六摊开的、同样脏污的手心里。每人只有一小撮,甚至盖不满手心。

    没有言语。四个人同时将这点点救命的东西塞进嘴里,用尽残存的力气咀嚼。

    苦涩。

    坚硬。

    沙砾般的口感。

    浓烈的霉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刺激得人想要干呕。但没有人吐出来,所有人都拼命地、近乎贪婪地咀嚼着,将那点带着泥土和霉菌味道的粗糙颗粒,混合着唾液,艰难地咽下去。这是唯一的活命粮。

    死一样的沉默笼罩着小小的荆棘丛。只有牙齿研磨糙粟的细小嘎吱声,和喉咙吞咽的咕噜声。

    就在这沉重的寂静里,一个低低的、压抑着巨大悲伤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波澜,却像冰冷的针,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我叫叶七娘…家里…在关西…做点小买卖…贩些布匹杂货…都没了。”

    叶七娘低着头,看着自己手心残留的几粒霉米,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就能吹散。没有哭腔,没有颤抖,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头发冷。那平静之下,是家破人亡、流落炼狱的巨大空洞。

    石头嚼着嘴里苦涩的粮食,听着这话,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野兽般的呜咽,泪水混着脸上的泥污滚滚而下:

    “阿爷…阿娘…饿死了…都饿死了…小妹…小妹被骑马的兵抢走了…哇啊…”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哭出了声。那哭声嘶哑、无助,充满了失去一切庇护的绝望。

    李琰沉默着。火光在他脸上跳动,映着他紧抿的唇角和下颌冷硬的线条。他没有安慰的话语,只是伸出手,那只沾满血污和泥土、刚刚还紧握断刀的手,重重地、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拍在石头厚实却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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