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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洛水幽光映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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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洛水幽光映古卷 (第1/3页)

    洛水的晨雾浓得像浸透墨汁的棉絮,黏在江面不肯散去。凌尘勒住缰绳时,马蹄在青石板上打滑,惊起的不是白鹭,而是一群衔着腐叶的乌鸦。那些乌鸦的喙尖滴着黑血,扑棱棱落在乌篷船的桅杆上,将船舷上三日前与青铜鬼面人激战时留下的剑痕染得更黑——伤口里渗出的不再是水渍,而是缓缓蠕动的黑色细虫。

    “这雾不对劲。”萧烈捏碎手中鹅卵石,石粉落在地上竟凝结成骷髅形状。他弯腰拾起一片腐叶,叶面上用精血画着扭曲的八卦,叶脉间爬出细小的白虫:“奶奶的,是幽冥阁的‘百鬼噬魂雾’,吸入三刻便会看见心魔。”他说话时,喉头滚动着咳出一团黑痰,痰里裹着半只未死的毒虫。

    苏清涵展开《洛水易笺》,素绢上的银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她指尖划过图中漩涡标记,朱砂字迹突然渗出血水,“辰时三刻”四字逐渐模糊成一片血污。河风掀起她的衣袖,昨日被毒针划伤的小臂上,黑色纹路已蔓延至肩头,每道纹路都像细小的蛇信子般蠕动。

    凌尘按住腰间水纹玉佩,玄冰触感烫得惊人,仿佛玉佩里困着一团烈火。对岸芦苇丛中,无数幽光如鬼火般升腾,不是水鬼的磷粉,而是成百上千枚浮在水面的骷髅头,每颗头骨的眼窝都嵌着幽冥阁的令牌。他从箭囊取出三枚石子,运力捏碎时,指缝间渗出的竟是黑血——毒雾已顺着呼吸侵入经脉,将太极玄功的纯阳之气染成灰败之色。

    “是‘万鬼渡魂阵’,我们被包围了。”凌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太极漩涡转速渐缓,乾元令与坎卦残片在毒雾中互相排斥,离火残片则像失控的野火,灼烧着他的奇经八脉。

    “奶奶的,来一个杀一个!”萧烈扯开衣襟,胸口肌肉坟起如铁石,却在吸气时咳出更多黑痰。他踏水而行的瞬间,水面骷髅头突然张口,喷出墨绿色毒雾。凌尘横身挡在他身前,双掌推出“太极圆转”,掌风卷起的水流却无法驱散毒雾,反而凝结成冰锥射回——毒雾中竟含着玄阴老怪的“万载玄冰毒”,正一点点冻结他的经脉。

    “退!”苏清涵软剑挑落骷髅头,剑尖却被毒雾腐蚀出细密的孔洞。老艄公的铁剑突然从水底刺出,挑翻三颗骷髅,剑身却迅速生锈,露出底下斑驳的血痕:“雾里有毒蛊,快进船舱!”乌篷船的暗门刚打开,水面突然炸开,数十条人臂粗的毒蟒破雾而出,蛇信子上滴落的毒液将船板蚀出蜂窝状孔洞,毒液落地即化作新的骷髅头。

    三人退入船底暗道时,萧烈的后背被毒蟒尾尖扫中,顿时鼓起一个紫黑的大包。凌尘扶住他时,触到皮肤下蠕动的异物——是毒蛊在血肉里筑巢。苏清涵连忙取出金针刺入他“命门穴”,却见金针瞬间变黑弯曲,毒蛊竟将针尖咬断吞入体内。

    “这蛊虫以阴煞为食,普通方法没用。”老艄公的声音从暗道深处传来,他的身影在毒雾中若隐若现,胸口紫黑掌印里钻出无数白虫,“只有用三令共鸣的先天之气才能……”话未说完,一只白虫钻进他的咽喉,让他的声音变成了嘶鸣。

    水底密室的玄武岩柱在毒雾侵蚀下泛着幽光,蝌蚪文如同活物般在石面上扭曲。凌尘将三枚残片嵌入岩柱顶端凹槽时,听到的不是冰河解冻声,而是无数冤魂的哀嚎——后天坎水阵的阴煞之气与毒蛊结合,形成了“百鬼噬心阵”,每道蝌蚪文都裹着一缕怨魂。

    苏清涵指着岩柱投影的古卷,上面的字迹正在滴血:“‘太极玄图非图’后面的字被血咒覆盖了!”她伸手去擦,指尖刚触到光影,就被烫出焦黑的印记。老艄公突然全身爆出血珠,冰晶痰液中夹着半截毒虫:“老夫中了‘冰蚕蛊’,撑不了……”他解开衣襟,胸口紫黑掌印里的白虫正结成茧房,将他的心脏包裹。

    “快用乾令的阳火烧死它们!”萧烈怒吼着拍出“八极崩”,拳风却被白虫吸收,反而助长了茧房的生长。凌尘咬牙将乾元令按在老艄公胸口,阳刚之气刚透出,就被虫群裹成黑色茧房,反而将老艄公的惨叫闷在其中。他能感觉到乾元令的力量在虫群中寸寸瓦解,如同沸油泼雪。

    “不行,阴煞之气太强!”苏清涵取出金针刺入老艄公“膻中穴”,却见金针瞬间变黑,“蛊虫以阴煞为食,必须用坎令的阴柔之气引出!”她不顾凌尘阻拦,握住坎卦残片按在虫茧上,阴柔之力刚透出,就被虫群啃噬得滋滋作响,她小臂的毒伤顿时蔓延至肩头,黑色纹路爬上脖颈,在皮肤上组成扭曲的八卦。

    “苏姑娘!”凌尘猛地拍出“水火既济”,乾元令的阳刚与坎卦的阴柔在掌心结成太极图,竟将虫群逼出老艄公体内。但虫群刚落地,就与毒雾融合,形成更庞大的黑色茧房,将三人困在中央。茧房内壁渗出粘稠的液体,每一滴都带着蚀骨的寒意,将凌尘的太极玄功冻结成霜。

    老艄公望着茧房上的扭曲八卦,忽然咳出一块冰晶,上面刻着玄阴老怪的鬼面:“是……玄阴老怪的本命蛊……”话音未落,茧房突然收缩,阴煞之气化作万千毒针射来。凌尘用八卦图护住众人,却感觉残片在怀中剧烈震动——三枚残片竟互相排斥,乾元令的阳刚与坎卦的阴柔在体内对冲,离火残片则像失控的野火,烧得他经脉剧痛,喉头一甜,喷出一口夹杂着碎冰的鲜血。

    萧烈在心魔雾的影响下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八极拳劲失控,一拳砸在岩壁上,竟震落无数毒虫。他的眼球布满血丝,盯着凌尘的眼神充满杀意:“是你!是你勾结幽冥阁杀了师父!”说着便挥拳打来,拳风带着阴煞之气,竟与幽冥阁邪功如出一辙。

    地宫的八卦石阵在阴煞之气中时隐时现,每块石面上的卦象都淌着黑血。凌尘搀扶着中毒的苏清涵踏入石阵时,离卦石突然爆开,飞出的碎石在他手臂上刻出幽冥阁的标记,伤口迅速发黑,与苏清涵肩头的毒伤遥相呼应。

    “他中了‘心魔咒’!”苏清涵软剑挑动坎卦石,剑身在接触石面时炸裂成碎片,“阵眼被玄阴老怪用生人血肉祭炼过,每块石头都封着一个枉死鬼!”她话音未落,艮卦石中钻出半截身子的女尸,长发缠着她的脚踝,正是她失踪多年的祖母——当年济世堂被幽冥阁灭门时,祖母就是被这样缠住脚踝拖入暗室。

    凌尘望着苏清涵痛苦扭曲的脸,忽然想起山神庙老乞丐的遗言:“玄图的秘密,藏在守护之中。”他强行运转“三令合一”,却因体内阴阳失衡而气血翻涌,乾元令的阳刚烧毁了半边经脉,坎卦的阴柔则冻结了另一半。残片在他掌心互相撞击,发出刺耳的金铁声,竟震碎了他胸前师父所赐的护身玉佩,玉屑嵌入皮肉,带来刺骨的疼痛。

    “不能再硬抗了!”苏清涵挣脱女尸,从怀中取出半枚贝壳令牌,“这是祖母留下的兑卦令残片,或许能……”话未说完,石阵突然重组为“九曲黄泉阵”,十二名黑衣武士从石缝中涌出,每人手中令旗都滴着人血。为首的青铜鬼面人摘下兜帽,露出青锋客栈老掌柜的脸,只是他的眼球已变成两颗蠕动的黑蚕,口中断断续续吐出:“三千……童男童女……祭炼……”

    “哈哈哈,小娃娃们,尝尝老夫用三千童男童女祭炼的‘阴煞十二旗’!”老掌柜挥手,令旗组成囚笼,阴煞之气化作毒蛇啃噬三人经脉。萧烈在心魔咒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八极拳劲失控,竟一拳打在苏清涵背上,将她打得口吐鲜血。凌尘望着怀中互相排斥的残片,忽然想起老艄公的话:“太极玄功,讲究阴阳调和,过刚易折,过柔则靡。”

    他强行压下体内狂暴的力量,将三枚残片放在石阵中央,不再试图融合,只是用意念引导它们旋转。奇迹发生了——乾元令的阳刚、坎卦的阴柔、离火的炽烈,竟在旋转中形成了微弱的太极图,虽然随时可能崩溃,却暂时压制了阴煞之气。苏清涵趁机将兑卦令残片嵌入阵眼,石阵突然发出哀鸣,十二名黑衣武士化作飞灰,老掌柜的身体则开始腐烂,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蛭。

    老掌柜腐烂的身体里钻出无数血蛭,在空中组成玄阴老怪的虚影,遮天蔽日:“哈哈哈,就算毁了肉身,老夫的魂魄也能夺舍!”他张开血盆大口,将整个地宫的阴煞之气吸入口中,形成直径十丈的炼魂炉,炉壁上浮动着三千张童男童女的怨脸,每张脸都在无声地呐喊。

    “把八令交出来,否则你们的魂魄将永世不得超生!”炼魂炉的高温烤得三人皮肤皲裂,凌尘感觉残片在怀中即将融化,乾元令的边缘已出现蜡油般的熔痕。萧烈突然从心魔中惊醒,看着苏清涵肩头不断蔓延的黑色纹路和凌尘流血的掌心,怒吼着打出“八极崩天”,拳风竟穿透炼魂炉,却被玄阴老怪的魂魄吸收,反过来让炉温更高,将三人的影子烤得扭曲变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清涵取出《洛水易笺》,素绢在高温中卷曲,露出背面用骨髓写的字:“太极眼非眼,乃魂魄交汇之处,需以纯阳之血为引,用八卦令布阵。”她割破手腕,将血滴在残片上,却见血液瞬间蒸发,在残片上留下焦黑的痕迹,“我的血不够纯阳!”

    凌尘望着萧烈后心未取出的毒针,那里的黑血正随着炼魂炉的温度沸腾,几乎要冲破皮肤。他猛地拔出毒针,用乾元令的阳刚之气逼出毒血,却导致体内阴阳彻底失衡,经脉如被刀割般剧痛,一口黑血喷在残片上。奇迹发生了——黑血与残片共鸣,竟在他掌心凝成完整的太极图,图中阴阳鱼眼分别映出萧烈的拳和苏清涵的剑,三色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微弱的光柱。

    “先天八卦,万法归宗!”太极图旋转着飞出,撞在炼魂炉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玄阴老怪的魂魄发出凄厉惨叫,血蛭纷纷爆裂,炼魂炉寸寸碎裂。但老掌柜的头颅却在爆炸中飞出,撞向苏清涵手中的兑卦令残片,天灵盖上赫然刻着“邪坤令”的纹路:“就算死,也要带走一枚令!”

    头颅撞在兑卦令残片上的瞬间,苏清涵忽然想起祖母临终前的话:“兑卦属泽,泽润万物,亦能吞噬邪祟。”她强忍毒伤,将残片按在头颅上,贝壳状的令牌突然发出白光,竟将老掌柜的魂魄吸入其中。但残片也因此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白光渐渐黯淡,最终只剩下一缕黑烟从裂纹中逸出,消散在洛水之中。

    “苏姑娘!”凌尘接住她软倒的身体,发现她小臂的毒伤已蔓延至心脏,黑色纹路在皮肤上组成完整的幽冥阁八卦,每道纹路都在跳动,如同活物般吸食着她的生气。萧烈砸开地宫顶部的石板,洛水倒灌而入,却在接触到三人时自动分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泡泡——这是玄图对先天之气的最后庇护。

    凌尘望着怀中裂纹遍布的四枚令牌,又看了看苏清涵胸前跳动的黑色八卦,终于明白古卷上被血咒覆盖的字——“八令归一之日,持令者必遭天谴”。原来守护玄图的代价,从来不是简单的牺牲,而是用持令者的魂魄去平衡天地劫数。

    “原来……是这样……”苏清涵的声音轻得像洛水泡沫,她用最后的力气将完整的兑卦令放在凌尘掌心,贝壳边缘的裂纹恰好与他掌纹重合,“祖母说过,济世堂世代守护兑令,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等一个能让阴阳平衡的人……”她的目光落在凌尘胸口,那里因三令反噬留下的伤疤,正与兑卦令的裂纹形成太极图案。

    洛水突然恢复平静,三人浮出水面时,只见老艄公的遗体漂浮在岸边,手中紧握着一枚刻着“震”字的令牌,牌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显然经过惨烈争夺。萧烈默默将老人遗体背在身上,八极拳劲护住遗体,却在转身时,一滴泪落在老人冰冷的手背上——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流泪,泪珠砸在“震”字上,竟让裂纹中渗出一丝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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