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峰夜话惊玄变 (第2/3页)
此地,见这庙破败,想进来歇歇脚。”凌尘不动声色地说道,同时暗中运转太极玄功,留意着老乞丐的一举一动。
老乞丐嘿嘿一笑:“歇歇脚?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他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小娃娃,你身上带着什么好东西啊?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能感觉到它在发烫呢。”
凌尘心中一凛,这老乞丐果然不简单!他能察觉到乾元令的异常,说明他至少也是个内功高手。
“老人家说笑了,我只是个普通的江湖过客,哪有什么好东西。”凌尘依旧不动声色。
老乞丐却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虽然身形佝偻,但动作却异常灵活:“普通过客?八卦玄宗的弟子,带着乾元令,会是普通过客吗?”
此言一出,凌尘和苏清涵都是一惊!这老乞丐竟然知道他的身份和乾元令!
“你是谁?”凌尘沉声问道,双手已悄然做好了防御准备。
老乞丐哈哈一笑,随手将手中的打狗棍往地上一拄,顿时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发开来,竟丝毫不弱于八卦玄宗的内门高手!
“老夫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乞丐的目光落在凌尘怀中,“你怀里的乾元令,是不是在呼应老夫手里的这个东西?”
说着,他将左手的黑黢木牌亮了出来。只见那木牌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坎”字卦象,虽然破旧不堪,但凌尘能清晰地感觉到,乾元令的震颤,正是因为感应到了这“坎”字木牌!
“坎卦残片!”苏清涵失声叫道,“原来在您手里!”
老乞丐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沧桑与忧虑:“不错,这正是先天八卦玄图的‘坎卦残片’。可惜啊,老夫守了它一辈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它……”
“老人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凌尘追问道。
老乞丐叹了口气,指了指山神庙的角落:“你们自己看吧。”
凌尘和苏清涵连忙走进庙内,只见角落的地面上,躺着几具尸体,穿着各异,有商贩,有武人,还有……几个身着黑色劲装、腰间挂着幽冥阁令牌的杀手!这些人显然刚死不久,伤口各异,但共同点是,他们的眉心都有一个细小的血洞,像是被某种暗器一击毙命。
“这是……”凌尘心中巨震,能在瞬间解决这么多幽冥阁杀手,这老乞丐的武功,恐怕深不可测!
老乞丐跟了进来,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他们都是老夫的朋友,为了保护这坎卦残片,都死在了幽冥阁的手里。老夫本想将残片交给八卦玄宗,没想到……”
他顿了顿,看向凌尘:“小娃娃,你是八卦玄宗的弟子,又持有乾元令,说明你是玄真子那老鬼选中的人。这坎卦残片,老夫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完成老夫的遗愿,找到其他残片,阻止幽冥阁的阴谋!”
说着,老乞丐竟将那枚坎卦残片递了过来。
凌尘犹豫了一下,看向苏清涵。苏清涵点了点头,示意他收下。
“老人家,您放心,晚辈定不负所托!”凌尘郑重地接过坎卦残片,入手冰凉,与乾元令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一阴一阳,相互呼应。
就在这时,老乞丐的脸色忽然一变,猛地咳了几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咳咳……老夫……老夫也不行了……”
“老人家!”凌尘和苏清涵连忙上前扶住他。
老乞丐摆了摆手,眼中露出一丝释然:“不必管我……幽冥阁的‘阴煞掌’,老夫早就中了……小娃娃,你记住,玄图的秘密,藏在‘洛水之滨,太极眼’……咳咳……”
话未说完,老乞丐便头一歪,溘然长逝。
“老人家!”凌尘和苏清涵心中一痛,没想到这老乞丐早已身负重伤,刚才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将残片托付给他们。
凌尘小心翼翼地将坎卦残片收好,与苏清涵一起,在山神庙后挖了个坑,将老乞丐和他的朋友们安葬了。立好墓碑,凌尘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老人家,您安息吧,晚辈定会找到玄图的秘密,为您和您的朋友们报仇!”
站起身来,凌尘看着手中的坎卦残片,又摸了摸怀中的乾元令,只觉得手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洛水之滨,太极眼……老乞丐临死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夕阳的金辉穿透破败的山神庙窗棂,将殿内尘埃照得如同流动的金沙。凌尘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老乞丐紧闭的双眼,那双眼眸在最后一刻仍凝着未竟的执念。苏清涵已从行囊中取出干净的白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老人染血的衣襟,布角掠过他腕间一道陈旧的刀疤——那是与幽冥阁经年厮杀留下的印记。
“他掌心的老茧呈八卦排列,”凌尘忽然开口,指尖划过老人右手掌纹,“小指第二关节有常年握笔的凹痕,想必生前也是文武兼修的雅士。”他想起老人递出坎卦残片时,那只枯瘦手掌上流转的微弱内力,分明是道家玄功的路数,却为何沦落至此?
苏清涵将白布覆上老人面容,声音轻颤:“方才他说‘守了一辈子’,这残片怕是与他身世相关。”她指着墙角未燃尽的草席,那里散落着半卷《诗经》,扉页用朱砂写着“洛水之畔,吾家故国”八字,墨迹已褪成暗红,宛如干涸的血迹。
凌尘拾起残卷,指尖触到纸页夹层中硬物。剥开陈旧的纸边,竟露出半枚铜印,印文刻着“水官”二字,边角雕琢着双鱼绕月纹——正是八卦玄宗失传已久的“坎水令”信物。他猛地想起怀中紫檀木盒里的乾元令,此刻正与这坎卦残片同时散发热量,仿佛阴阳两极在冥冥中呼应。
“先天八卦分掌八令,乾为天,坎为水,”凌尘喃喃自语,将铜印与坎卦残片并置掌心,“师父曾说,上古有大能以八卦令镇守九州水脉,难道这残片不仅是武学图谱,更是……”他忽然住口,望向苏清涵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夕阳血色,竟与铜印上的朱砂如出一辙。
庙外传来枯枝折断的声响。凌尘霍然起身,双掌护在苏清涵身前,却见一只瘦骨嶙峋的花狗叼着半块馒头跑进庙来,在老人尸身旁呜咽打转。苏清涵见状心软,从行囊中取出干粮掰碎:“连畜生都懂念旧,这些幽冥阁的人……”
“他们不是不懂,是已被邪功蚀了本心。”凌尘沉声打断,目光落在老人尸身左肋——那里有三个指节深的淤青,正是幽冥阁“三阴煞手”的独门印记。他想起师父描述过这种邪功:中者五脏渐冻,七窍流血而亡,唯有集齐八卦令中的水火双令,以太极玄功中和阴阳,方能化解。
花狗忽然对着庙门狂吠。凌尘足尖点地,如柳絮般飘至门槛,只见夕阳将两人影子拉成长长的弧线,在地面交叠成太极图案。他心中一动,蹲身用石子在地上勾勒老乞丐所说的“太极眼”——那是太极图中阴阳鱼的鱼眼位置,按八卦方位推算,恰在洛水与黄河交汇处的“太极滩”。
“洛水之滨,太极眼……”苏清涵凑过来看,发间清香拂过凌尘耳畔,“我祖父曾说,前朝有位易学大师在洛水刻过八卦碑,后来洪水泛滥,碑身沉入河底。难道老乞丐说的秘密,就藏在那水下?”
凌尘指尖划过坎卦残片边缘,那里有一处极细微的凹痕,恰好能与乾元令盒盖上的凸榫契合。他忽然想起师父交托任务时欲言又止的神情,难道这乾元令不仅是信物,更是开启玄图残片的钥匙?
“先安葬老人家吧。”苏清涵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两人合力在庙后挖了个土坑,凌尘脱下外衫覆在老人身上,却在衣袋里摸到一枚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云舒”二字。花狗叼来几枝野菊放在坟头,忽然对着西方狂吠不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离开山神庙时,暮色已漫过落马坡。凌尘将坎卦残片与乾元令并放入怀中,只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体内流转——乾元令如暖阳融雪,坎卦残片似寒冰沁骨,两者在丹田处交汇,竟形成一个微小的太极漩涡。他暗自运功引导,只觉经脉中滞涩之处豁然贯通,太极玄功竟隐隐有突破瓶颈之势。
“凌公子,你看那边!”苏清涵指着远处山谷。只见暮色中浮起一片黑压压的寒鸦,正绕着一株古柏盘旋哀鸣,鸦群中央,隐约有笛声传来,曲调苍凉悲怆,似是《黍离》之音。
“是江湖百晓生‘闻笛客’的信号。”凌尘神色凝重,他曾听三师叔说过,这位隐世高手以笛声传递江湖秘闻,若吹奏《黍离》,必是有大宗门遭逢变故。
两人循声来到古柏下,只见树下坐着个青衫客,背对着他们吹奏一支竹笛,腰间悬着个葫芦,葫芦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正是闻笛客标志性的“记事葫芦”。笛声止息,青衫客头也不回:“八卦玄宗的小友,可是得了坎卦残片?”
凌尘心中一凛,抱拳道:“前辈如何得知?”
青衫客转动葫芦,露出“老乞丐”三字:“此人本是前朝钦天监博士,因不愿为幽冥阁破解玄图,才隐姓埋名。三日前他托人传信,说若死于非命,便将残片消息传给持乾元令者。”他顿了顿,笛声忽然转急,“八极武馆今日生变,大长老已率门徒投靠幽冥阁,少馆主萧烈被囚禁于演武场。”
“什么?”苏清涵失声惊呼,“萧公子他……”
“莫慌。”青衫客笛声又转舒缓,“老馆主吴沧海暗中传信,说萧烈假意归顺,实则在寻找武馆密室中的‘离卦残片’。只是幽冥阁已布下‘后天八卦阵’,若无乾坎二令相助,恐难破阵。”
凌尘闻言,立刻摸向怀中残片,却听青衫客笑道:“小友可知,为何老乞丐独独将坎卦残片交予你?”他抬手折下柏枝,在地上画出八卦图,“乾为天,坎为水,离为火,此三卦乃玄图之根基。如今乾坎二令在你手,正是破离卦阵的关键。”
笛声忽然变得尖锐,惊起满树寒鸦。青衫客将竹笛插入腰带:“幽冥阁分舵主‘玄阴老怪’已率人赶往洛水,他们算定残片秘密藏在太极眼。小友若想救萧烈,需在三日内集齐乾坎离三令,破了八极武馆的火阵。”
“可我们正要去青州送乾元令……”苏清涵蹙眉道。
“济世堂的苏老先生已被请到八极武馆。”青衫客打断她,葫芦在暮色中泛着幽光,“幽冥阁以玄图秘密要挟,实则想借苏老先生的‘易容术’混入皇宫。”他忽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我中了玄阴老怪的‘听风毒’,只能送你们到此处了。”
凌尘这才发现他袖口渗出的黑血,连忙取出八卦玄宗的解毒丹:“前辈!”
青衫客摆手拒绝,将葫芦抛给凌尘:“葫芦里有八极武馆的布防图,吹这曲《将军令》,可破后天八卦阵的‘离火门’。”说罢,他竟化作一道青烟散去,只余下竹笛落地的轻响。
苏清涵捡起竹笛,只见笛身上刻着“黍离”二字,指孔间还残留着温热的气息。凌尘打开记事葫芦,里面滚出一卷羊皮纸,图上用朱砂标着八极武馆的密室位置,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离卦残片,藏于武馆匾额‘威震八方’的‘八’字之中。”
离开古柏时,夜色已浓。凌尘与苏清涵抄近路赶往八极武馆所在的“沧州”,途经洛水古渡时,见渡口停着艘乌篷船,船头挂着盏气死风灯,灯下坐着个老艄公,正用葫芦喝酒。
“船家,可要渡河?”凌尘扬声问道。
老艄公抬起头,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三更已过,风高浪急,小娃娃不怕喂鱼?”
苏清涵上前一步:“我们有急事去沧州,船家行个方便。”
老艄公盯着她腰间的玉佩看了半晌,忽然笑道:“苏姑娘的‘缠枝莲’玉佩,可是济世堂的信物?”苏清涵一惊,连忙将玉佩藏入衣襟。老艄公却已撑篙开船,“上来吧,算你们半贯钱。”
乌篷船在夜色中缓缓前行,洛水波涛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的声响。凌尘坐在船头,望着水中月影,忽然感觉到怀中的乾坎二令同时发热,水面上的月影竟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微型太极图。
“不好!”老艄公猛地收起酒葫芦,篙尖挑起水面,竟带出一串火星,“幽冥阁的‘水鬼’来了!”
话音未落,水下忽然冒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身着鱼皮软甲,手持三股叉,正是幽冥阁训练的水下死士。为首一人面覆青铜鬼面,手中铁链鞭“哗”地缠住船舷,竟将整艘船硬生生拽向河心!
“保护苏姑娘!”凌尘大吼一声,双掌拍出“太极推手”,掌风卷起水花,将两名水鬼掀翻。苏清涵拔出软剑,剑尖挑破船篷,紫色剑光在夜色中划出优美弧线,竟将铁链鞭斩为两截。
老艄公见状,从船底抽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小姑娘好剑法!看老夫的‘洛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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