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裂土焚疆:困境.与分兵 (第2/3页)
的铁塔。满脸虬髯如同钢针般戟张,几乎遮盖了半张脸,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左额斜劈至右下巴,让他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显狰狞。他穿着不知从哪个金国贵族身上扒下来的华丽皮裘,却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层层叠叠的旧伤疤。腰间挎着一柄门板似的鬼头大刀,刀柄上缠绕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成暗褐色。正是统领东路十万流民军的“刘驼背”——这绰号源于他早年当纤夫时被重物压弯的脊柱,如今虽已直不起腰,但那股剽悍野蛮的气息却愈发骇人。
中间一人则精瘦许多,眼神如同鹰隼,透着市侩的油滑与刻骨的狠戾。他穿着相对整洁的锦袍,手指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腰间悬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弯刀,与周围肃杀的军帐氛围格格不入。他是“王胡子”,统领中路二十万“义军”,其成分最为复杂,流民、溃兵、山匪、豪强家丁,乃至金国治下不堪压迫的小吏、商人,鱼龙混杂。王胡子本人据说便是商贾出身,精于算计,更善于在乱世中投机钻营。
最后一人最为沉默,身材敦实,皮肤黝黑如同锅底,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块冰冷的礁石。他穿着半旧的皮甲,武器只是一柄磨得锃亮的沉重铁锏。他是“李黑塔”,统领西路四十万流民军的主力。李黑塔曾是河北大矿的矿工头目,金人屠戮矿工时,他带着矿工兄弟暴动杀出,一路裹挟流民,滚雪球般壮大。他的队伍纪律相对最“严明”,也最擅于攻坚和挖掘地道,带着矿工特有的沉默与坚韧。
三人进入这帝国最高权力的中枢,面对那玄黑制服、气息如同深渊的元首,以及两旁那些目光如刀、浑身散发着百战煞气的帝国大将,纵然是草莽枭雄,此刻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刘驼背下意识地握紧了鬼头刀柄,王胡子眼珠滴溜乱转,强作镇定,李黑塔则依旧沉默,只是腰杆挺得更直了些。
赵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将他们的局促、敬畏、隐藏的野心尽收眼底。他没有寒暄,没有废话,直接指向悬挂在中央的巨大北地舆图,手指重重地点在长城以北、燕山山脉以西那一片广袤而标注稀疏的区域。
“看见了吗?”赵构的声音如同北地的寒风,冰冷刺骨,“长城以西,阴山以南,河套故地。水草丰美,曾是我汉家养马之地,如今被鞑靼、党项、残余的女真部落占据,如同一盘散沙。”
他的手指猛地向西划去,越过黄河几字形的大弯,指向那片更加辽阔、更加标注着“未知”与“蛮荒”的广袤土地。
“再向西!河西走廊,祁连山下!敦煌故郡!那里有绿洲,有商路,更有数不清的、依附金人作威作福的杂胡部落!”
最后,他的手指陡然转向东北,指向舆图上那片被重重山峦和原始森林覆盖的区域——辽东以外的白山黑水,女真人的发源地。
“而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神祇宣判般的威压,“是女真鞑虏的祖地!是必须用血与火彻底涤荡的污秽之源!是我大宋第二帝国元首亲征之地!”
他收回手指,负手而立,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锁住帐中三个呼吸变得粗重的民军首领。
“大军粮秣告急!”赵构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掩饰,“一百八十万张嘴,燕京以北,已无粮可征!后方转运,杯水车薪!”
这赤裸裸的困境宣言,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三个首领心头。刘驼背的虬髯抖动,王胡子脸色微变,李黑塔眉头紧锁。他们同样清楚自己手下那些“乌合之众”每日消耗的恐怖数字。
“所以,”赵构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冰河下涌动的暗流,充满了致命的诱惑与冰冷的残酷,“本元首,给你们一个选择,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他猛地踏前一步,玄黑的制服下摆带起一股寒风:
“刘驼背!”
“末将在!”刘驼背下意识地挺起胸膛,声如洪钟。
“你部十万兵马,即刻拔营!出居庸关,向西!给我扫荡阴山南麓,河套故地!那里的杂胡部落,依附金人百年,手上沾满我汉民鲜血!杀光!烧光!抢光!能抢到多少牛羊、女人、财货,全是你刘驼背的本事!”
赵构的手指猛地指向舆图上那片区域,声音如同淬毒的匕首:
“打到哪里,站稳了脚跟!那里,就是你的国!本元首,亲自册封你为‘河套王’!世袭罔替!”
“河套王?!”刘驼背的牛眼瞬间瞪得滚圆,呼吸猛地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那道狰狞的刀疤都因激动而泛红!王侯!世袭罔替!这是他这种草莽出身的亡命之徒,做梦都不敢想的泼天富贵!巨大的狂喜如同烈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末将…末将刘驼背!谢元首天恩!定为元首荡平河套,杀尽杂胡!”他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巨大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王胡子!”赵构冰冷的目光转向那个精瘦的商人首领。
“小…小的在!”王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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