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灭金国,远望长城 (第2/3页)
一个幕僚的胸膛里爆发出来!韩世忠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爆响!刘锜的眼中精光爆射!
传令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语速极快:“韩都统制亲率‘陷阵营’以火药炸塌永定门!‘血屠营’率先登城!金军抵抗激烈,然我军士气如虹!完颜宗翰、完颜希尹等金酋顽抗,皆被阵斩!金主完颜亶…被擒!其余金国王公、贵戚、女真谋克(百夫长)以上将官、宫眷…除抵抗被格杀者外,已尽数俘获!城内…尚有零星抵抗,但大局已定!韩都统制请示元首,如何处置俘虏?及…下一步军令!”
最后几句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帐内刚刚升腾起的灼热气氛。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舆图前那个始终未曾转身的玄黑背影上。
如何处置俘虏?
帐内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帐外隐约传来的、永不停歇的行军轰鸣。
赵构依旧背对着众人,望着舆图上那个被重重朱笔圈出的“燕京”标记。他的肩膀轮廓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冷硬。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又或许只是短短一瞬。
他终于缓缓地、极其轻微地侧过头。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半张脸的轮廓,如同石刻般冰冷坚硬,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冷得如同极地万载不化的寒冰,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帐里:
“一个,也不要留下。”
六个字。
如同六把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一个人的心脏!帐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连燃烧的炭火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那传令兵跪在地上的身体,猛地一抖!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冰冷的侧影,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遵…遵命!”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大帐,翻身上马,向着硝烟未散的燕京城方向,亡命般狂奔而去。那背影,仿佛逃离的不是军帐,而是吞噬一切的深渊。
赵构重新转回头,目光依旧落在舆图上,仿佛刚才只是下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指令。只有他自己知道,当那六个字出口的瞬间,心口深处,似乎有某个极其微弱、早已被层层冰封的东西,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如同冰晶碎裂般的轻响。
他微微垂眼,看着脚下被灯火拉长的、自己那浓重而扭曲的影子。那影子如同一个蛰伏的、择人而噬的巨兽。
“呵…”又是一声极轻的自嘲,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那声音里没有迷茫,没有悔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陈述。更像是一个…冷血的统治者了。为了这具身体的血仇,为了这摇摇欲坠的华夏,为了那面猎猎作响的血色战旗…他早已将自己,锻造成了这复仇机器上最冰冷、最锋利的一环。像不像自己,又有何干?
***
两天。整整两天两夜。
固安大营如同一座巨大的熔炉,在严寒中持续不断地燃烧、沸腾、运转。来自燕京方向的快马如流星般穿梭不息,带来各种战报、请示和堆积如山的俘虏处置文书。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和血腥气,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因为后方源源不断押送过来的金国俘虏(多是些低阶军官和士兵,真正的贵族早已被筛出处理)而变得更加浓烈刺鼻。绝望的哭嚎、咒骂和哀求,如同背景音般,在营地的各个角落时断时续地响起,又被更严厉的呵斥和鞭打声粗暴地压下去。整个大营,都笼罩在一片肃杀而紧绷的气氛中。
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天色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要塌陷下来。
赵构依旧是在行军号角和铁蹄轰鸣中起身。他刚在亲兵的服侍下简单地用了些冰冷的干粮和肉汤,正站在舆图前,目光越过燕京,投向更北方的崇山峻岭——那象征着更古老、也更险峻屏障的阴山、燕山山脉。
“报——!”帐外传来亲兵统领低沉而谨慎的通传声,“燕京俘虏…已押至帐外。韩都统制亲卫押送,言…言金酋完颜亶在内。”
赵构的目光没有丝毫移动,依旧停留在舆图上那条蜿蜒如龙、隔开中原与塞北的古老长城标记上。他的眼皮甚至都未曾抬一下,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杂音。只有那负在身后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沉默。帐内帐外一片死寂。亲兵统领屏息凝神,等待着。
过了片刻,一个冰冷得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才从帐内缓缓传出,清晰地穿透厚重的帐帘:
“让他进来。”
帐帘被掀开。一股比帐外寒风更加刺骨的冰冷气息,裹挟着浓烈的尿臊和绝望的恐惧味道,猛地涌入。
一个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两名身披重甲、面无表情的韩世忠亲卫推搡了进来。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那本该象征无上尊荣的袍服,此刻却沾满了泥泞、污血,甚至还有可疑的黄色污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如同裹尸布般挂在他瑟瑟发抖的身体上。他的头发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