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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燕云16州,决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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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燕云16州,决战!前夕 (第3/3页)

“陛下!陛下明鉴啊!老臣…老臣对大金、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那…那五国城大火…实乃天灾!看守…看守确有失职,但绝非…绝非老臣指使!更…更不敢有二心啊陛下!”他砰砰地磕着头,额头上迅速红肿一片。

    “天灾?”完颜亶发出一声夜枭般的尖利冷笑,眼中是彻底的不信和疯狂,“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在赵构那疯子要打过来的时候烧?!烧得那么干净?!连块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扫过殿内其他汉臣,尤其是那些掌管文书、通晓南朝事务的官员:“是不是你们?!你们这些南朝来的贰臣!是不是暗中勾结了旧主?!想用那些废物的命,去邀功请赏?!说——!”

    被点到的汉臣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哭喊声一片:“陛下饶命!臣等冤枉!臣等生是大金之臣,死是大金之鬼!岂敢…岂敢有此悖逆之心啊陛下!”

    “定是宋人奸细!是宋人处心积虑的毒计!意在…意在激怒陛下,离间我君臣啊陛下!”一个机灵点的汉臣嘶声喊道。

    “离间?”完颜亶狞笑着,一把抓起御案上一个沉重的青铜兽头镇纸,狠狠砸向那喊话的汉臣!镇纸呼啸着擦过那汉臣的头皮,重重砸在金砖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朕看你们就是想朕死!想看着朕的江山完蛋!”

    极致的恐惧和暴怒彻底吞噬了这位年轻的帝王。他猛地掀翻了沉重的御案!奏折、笔墨、玉玺哗啦啦散落一地!他如同疯魔,在满地狼藉中嘶吼、咆哮,抓起手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笔架、砚台、香炉——疯狂地砸向那些匍匐的臣子!

    “废物!奸细!叛徒!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朕!”

    “滚!都给朕滚出去!滚——!”

    “备马!拿朕的刀来!朕要亲征!朕要亲手砍下赵构那疯狗的头!朕要把他挫骨扬灰——!!!”

    癫狂的咆哮和器物破碎的刺耳声响,在空旷森严的崇政殿内疯狂回荡。匍匐的臣子们连滚带爬地仓皇退下,留下完颜亶一人站在狼藉的殿堂中央,胸膛剧烈起伏,双眼赤红如同滴血,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只想择人而噬的困兽。殿外,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卷过空旷的广场,带来远方隐约的、如同闷雷般的声响,那是宋军百万铁蹄踏碎山河的轰鸣,正不可阻挡地逼近这座摇摇欲坠的北方都城。

    完颜亶猛地冲到殿门口,一把推开沉重的殿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扑面而来,抽打在他因暴怒而滚烫的脸上。他死死盯着南方,那片阴云低沉、仿佛孕育着灭世风暴的天际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怨毒、充满无尽恐惧的诅咒:

    “赵构…疯狗…朕要你死!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

    燕京城南百里,固安。

    宋军庞大的营盘如同钢铁的丛林,覆盖了广袤的原野。篝火如同繁星,在渐深的夜色中连成一片燃烧的海洋,驱散着刺骨的严寒。空气中弥漫着马粪、汗臭、劣质油脂燃烧和煮食的混合气味,以及一种更为浓烈的、属于战争和庞大群体的躁动气息。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巨大的北地舆图悬挂在中央,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进军路线和敌我态势。赵构立于图前,玄黑的身影在灯下如同一尊冰冷的铁像。韩世忠、刘锜等大将及重要幕僚分列两侧,神情肃然。

    “报——!”一名暗卫如同融入阴影的蝙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口,单膝跪地,声音低沉,“燕京急讯。”

    赵构没有回头,只吐出一个字:“念。”

    暗卫展开密报:“金主完颜亶,朝堂震怒,疑五国城事为内奸通敌,杖责宗翰,斥骂群臣,尤疑汉官,掀翻御案,状若疯癫。狂言…欲亲征,取元首首级。”

    帐内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韩世忠抱拳,声如洪钟:“元首!金酋昏聩暴虐,自毁长城!其军心民心,皆已丧尽!燕京门户洞开,我军士气如虹,正当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末将请为先锋,三日之内,必破燕京城防!”

    刘锜也沉声道:“燕云汉民归心,箪食壶浆,此乃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金酋困兽犹斗,徒增笑柄耳!请元首下令,总攻燕京!”

    赵构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那代表燕京的标记点上。他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如同寒冰碎裂般的锐芒。那是对手彻底落入彀中的漠然,是毁灭终局前最后的确认。

    他缓缓抬起手,手指精准地点在舆图上那座象征着金国最后心脏的城池。

    “传令。”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最终审判般的冰冷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将领耳中,“三军休整一夜。明日卯时,炮火开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中诸将燃烧着战意的脸庞,每一个字都如同铁钉,钉入燕京的命运:

    “破城之后,女真王公贵戚,尽诛。”

    “金国宗庙社稷,焚毁。”

    “完颜亶,”赵构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如同死神的微笑,“留一口气。本元首,要亲自问他几句话。”

    “遵命!”帐中诸将轰然应诺,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肃杀之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军帐。

    赵构不再言语,转身走向大帐深处悬挂的另一幅巨大地图——那是囊括了整个白山黑水、更加辽阔的北方疆域图。他的目光,已越过即将化为齑粉的燕京,投向了更北、更寒冷的远方。掌心的刺痛感依旧清晰,那半截银钗如同冰冷的烙印。燕京只是开始,复仇的烈焰,才刚刚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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