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惊鸿照影来 (第2/3页)
路扭曲盘旋,隐隐散发着蛮荒的野性力量。
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油腻的抹布,显然刚才正在擦拭吧台。
此刻,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如同西伯利亚冻土上的寒星,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警惕,还有一丝深藏的不耐烦,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门口如同焦炭恶鬼般的林默。
“打烊了,朋友。”壮汉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浓重的斯拉夫口音,如同闷雷滚过。
他的目光扫过林默褴褛的衣衫、焦黑的皮肤、滴落蓝金液体的左臂,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硝烟味,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收容所。”
林默熔金幽蓝的混沌瞳孔,漠然地对上壮汉冰蓝色的眼睛。
非人的视野瞬间解析:强大的骨骼密度,远超常人的肌肉纤维强度,心脏泵血的轰鸣如同小型引擎,血液中流淌着某种古老而狂野的生物能量……一个修炼了某种原始力量体系的、极其强悍的战士!足以徒手撕裂棕熊!
但他身上没有杀意,只有纯粹的戒备和驱逐。
他的力量,与咖啡馆深处那个墨旗袍女人掌控微观切割的“意”比起来,如同蛮牛与绣花针,层次截然不同。
就在壮汉庞大的身躯堵住门口,冰蓝眼眸中不耐渐浓,准备强行关门之际——
“伊万。”
一个苍老、温和、带着奇异韵律的声音,如同拂过古琴的微风,从咖啡馆深处传来,轻易穿透了门口凝滞的杀机与爵士乐的旋律。
堵门的斯拉夫壮汉伊万,闻声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脸上那蛮横的不耐烦如同积雪遇到暖阳,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敬畏。
他庞大的身躯向旁侧微微让开半步,虽未完全让开通路,却已不再是彻底的阻挡。
借着伊万让开的缝隙,林默熔金幽蓝的混沌瞳孔,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吧台后,那个穿着浆洗得发白亚麻衬衫的老者,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
他身形瘦削,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沟壑。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并非浑浊老迈,而是清澈温润,如同深藏古玉的幽潭,蕴含着一种历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洞悉世情的平和与深邃。
老者手里并未停下擦拭咖啡杯的动作,白布在骨瓷杯壁上滑过,发出细微悦耳的摩擦声。
他的目光并未直接看向门口的林默,而是落在吧台上一个毫不起眼的、表面布满细小划痕的黄铜罗盘上。
罗盘的指针并非指向南北,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围绕着中心无序地旋转着。
“门外的客人,身上带着‘江水的腥气’和‘炉火的余烬’,”老者的声音依旧温和,如同在谈论天气,“‘忘川渡’的规矩,是渡有缘人,也渡无处可去的魂。让他进来吧,伊万。一杯热水,总还是有的。”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奇异的安抚力量。
吧台角落那盏青铜壁灯的暖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辉光。
空气中那股由林默带来的、凝滞如铅的冰冷杀意和血腥硝烟,竟在这温言细语和咖啡香气的包裹下,被无声地冲淡、化解了几分。
然而,林默混沌的感知却捕捉到更深层的东西。
就在老者开口的瞬间,吧台深处那个墨旗袍、青铜面具的女人,搭在膝盖上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掌心上方悬浮的那枚高频震颤的黑色峨眉刺,瞬间停止了颤动!
所有的毁灭性切割波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抚平、收敛!
那层水银般流动的幽蓝力场也变得更加内敛,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这个女人,在老者开口后,强行收敛了杀机!她在忌惮!忌惮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咖啡师!
角落里的西装中年男人,也停下了搅动咖啡的动作。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飞快地在林默身上扫过,带着评估与算计的精光,最终又落回老者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老板…”壮汉伊万瓮声瓮气地开口,冰蓝色的眼睛里依旧充满警惕,巨大的身躯并未完全让开。
“开门,迎客。”老者放下擦拭好的咖啡杯,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拿起那个无序旋转的黄铜罗盘,指尖在盘面上轻轻一拂。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奇异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瞬间扩散开来,扫过整个咖啡馆!
林默怀中沉寂的卷轴,在这股波动扫过的瞬间,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近乎本能的“亲近”与“安定”感!
而林默识海中狂暴奔涌的冰冷力量,以及那如同附骨之疽、时刻撕裂他灵魂的“竖瞳”非人视野,竟也被这股波动稍稍抚平、压制!
林默熔金幽蓝的瞳孔深处,那漠然的冰冷终于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他不再犹豫,无视了堵在门口、肌肉紧绷如临大敌的伊万,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踏入了“忘川渡”的门槛。
暖黄的灯光、浓郁的咖啡香、舒缓的爵士乐……人间烟火的气息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将他包裹。
但这温暖之下,是深不可测的暗流。吧台后深藏不露的老者,角落里目光如鹰隼的西装男,以及最深处卡座里,那个戴着青铜面具、杀机内敛如渊的墨旗袍女人——三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如同三座沉默的冰山,在这方小小的“忘川渡”内,形成了微妙而致命的平衡。
林默,这条刚从黄浦江底爬出的、伤痕累累的恶蛟,一头撞了进来。
他佝偻着背,破碎的衣物滴落着浑浊的江水和诡异的蓝金色液体,每一步都在光洁的木地板上留下污浊的痕迹。
他无视了西装男审视的目光,无视了伊万如芒在背的敌意,熔金幽蓝的混沌瞳孔,如同两盏来自深渊的鬼火,穿透咖啡馆内昏暖的光线,径直落在了最深处卡座的那个女人身上。
墨色的旗袍如同流动的夜色,包裹着惊心动魄的曲线。
覆盖上半张脸的青铜面具古老狰狞,边缘镶嵌的幽蓝晶石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非人的冷光。
面具下露出的那抹淡色薄唇,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一个极细微的、冰冷的弧度。
四目相对。没有火花,没有杀意迸射。只有一种极致的、洞穿虚妄的“看”。
在林默的“竖瞳”视野中,女人周身那层水银般流动的幽蓝力场再次清晰浮现,将她的存在感扭曲、稀释,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她掌心上方的空气,依旧因那枚静止的黑色峨眉刺而微微扭曲,那是“意”凝聚到极致的表现,随时可化为切割万物的锋芒。
在女人的感知里,林默则是一团行走的、濒临崩溃的毁灭能量源。
焦黑的躯壳下,熔金与幽蓝的力量狂暴冲突,每一次心跳都如同即将炸裂的熔炉。
那股源自“竖瞳”的冰冷解析意志,如同跗骨之蛆,带着令人心悸的“非人”气息。
而他胸前那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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