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账目玄机,柳氏破绽 (第2/3页)
上面系着几个铜钱和一枚兽牙,正是黑市商人常用的辟邪摆设,进一步证实了他的身份。她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便假意犹豫片刻,以“需回家禀报“为由,带着墨书离开了药铺。走到街角时,听见王九在身后嘟囔:“这身形,倒像上次在城门......“声音越来越小,却让林薇脊背一寒,加快了脚步,帷帽上的轻纱在风中飘动,如同她此刻不平静的心绪。
回到汀兰院,林薇立刻展开部署。她让秋菊将近三年的药材采购账、库房入库单、以及各院请医用药记录全部搬到东厢房,自己则像前世做项目复盘般,将所有单据铺陈在宽大的书案上。书案本是苏夫人的嫁妆,桌面用整块紫檀木制成,纹理细腻,此刻却被各种纸张覆盖,只露出边缘的回纹雕花,仿佛被淹没在证据的海洋中。
“小姐,这是各院的用药账本。“秋菊递过一摞薄册,封面上用不同颜色的丝线装订着,红色代表老祖宗,绿色代表柳氏,蓝色代表林薇自己,一目了然。林薇翻开“晚香堂“的册子,发现柳氏每月请医用药不过二三两银子,记录中多为“薄荷““甘草“等寻常药材,根本用不了二十斤人参。其中一页记载着柳氏去年冬日“偶感风寒“,医嘱仅用“生姜三片,葱白两段“,与账册上的人参采购量形成巨大反差。她又核对“老祖宗“和自己的用药记录,同样没有大量人参的消耗痕迹,老祖宗的账本上甚至注明“人参性温,不宜多服,每月限用五钱“,彻底戳穿了柳氏“老夫人滋补用“的谎言。
至此,证据链已完整闭合:柳氏通过刘管事,与同德药铺王九勾结,虚增人参采购量,将公银四千余两转入私囊。而王九正是当年在黑市记录她特征的商人,这层联系让整个事件更添诡谲。林薇将所有证据按时间顺序整理好,用朱砂在审计底稿的最后一页写下:“拟于三日后老祖宗问安时,呈递证据。“朱砂在宣纸上留下沉稳的红色,如同盖棺定论的印章,每一笔都蕴含着她的决心。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账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四千五百五十两“的数字照得格外醒目。林薇看着案头堆叠的证据,想起前世在会议室里向董事会汇报审计结果的场景,投影仪的光束打在PPT上,每一个数据都经过反复验证。此刻虽身处异世深宅,但揭露贪腐的快感如出一辙。她轻轻敲击着桌面,开始构思下一步计划——不仅要让柳氏身败名裂,还要借此机会,将中馈的实权彻底握在手中。书案上的琉璃镇纸反射着阳光,光芒刺眼,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她,正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三日后,林薇前往寿安堂问安。她特意换上石青色蹙金绣缠枝莲纹比甲,头戴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东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宣告她的到来。手中捧着那本厚厚的审计底稿,用锦帕仔细包好,锦帕上的暗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如同她心中的计谋。柳氏早已在座,穿一身宝蓝色褙子,却少见地没有佩戴过多珠翠,发髻也梳得简单,见林薇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帕子边缘的流苏被捻得变了形,显然已从刘管事处得知风声,整夜未眠。
“老祖宗,孙女儿今日带来些东西,请您过目。“林薇福礼后,将锦帕包裹的底稿呈上。老祖宗坐在铺着狐裘的美人榻上,接过锦帕时,指尖微微颤抖,显然已猜到几分。她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春祭开销异常“的标题上,脸色渐渐凝重,眼角的皱纹因震惊而加深。柳氏在一旁坐立不安,屁股只沾了半个椅子,手指绞着帕子,指节发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凝固。当老祖宗看到“人参采购虚增285%“的红笔标注时,猛地将账册拍在桌上,震得旁边的茶盏里的水溅出,洒在桌围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如同罪证的烙印。
“柳氏!这是怎么回事?“老祖宗的声音带着怒意,苍老的手指戳着账册上的数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让空气都随之震动。柳氏“噗通“一声跪下,膝盖撞在青砖地上发出闷响,脸色惨白如纸,发髻上的一支银簪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母亲息怒,定是账房弄错了......“她试图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在老祖宗锐利的目光下显得苍白无力,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林薇适时开口,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柳氏心上,也敲打在老祖宗的疑虑上:“母亲,孙女儿已核查过库房存根、用药记录,还派人去同德药铺查证。“她故意顿住,观察着柳氏的反应,见她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才继续道,“药铺掌柜王九,可是母亲的旧识?“提到“王九“二字时,林薇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柳氏,仿佛要刺穿她所有的伪装。
柳氏听到“王九“二字,浑身一震,如同被惊雷劈中,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险些晕过去。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嘴角流下一丝涎水。老祖宗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看向柳氏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看着林薇条理清晰地陈述证据,从采购量异常到库房缺失,再到药铺查证,每一个环节都滴水不漏,逻辑严谨得不像深闺女子所为,倒像是久经沙场的谋士,让老祖宗心中暗自赞叹。
“好,好一个中馈主母!“老祖宗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氏的手指都在颤动,“来人,将刘管事和柳氏的陪房都拿下!“随着老祖宗的命令,门外的仆役立刻应声而入,脚步声沉重,如同丧钟敲响。柳氏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发髻散乱,钗环零落,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林薇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她知道,这只是反击的开始,握着柳氏的把柄,她在侯府的地位将更加稳固,寿安堂内的气氛凝重如铅,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处理完柳氏之事,林薇并未放松警惕。她深知王九作为关键证人,手中很可能还有更多关于柳氏贪腐的证据,甚至牵涉到侯府其他不为人知的交易。于是,她再次派墨书前往同德药铺,这一次,不是买药材,而是探寻王九的秘密账簿。她交给墨书一个小小的蜡丸,里面藏着微量的迷药,叮嘱他见机行事,语气冷静而坚定,仿佛在部署一场重要的战役。
墨书不负所望,凭借着机灵劲儿和之前买药的借口,再次进入同德药铺。他假意与王九攀谈,说起家中祖母病情反复,需要长期服用人参,言语间透露出源源不断的购买力,勾起王九的贪念。趁王九得意忘形之际,墨书将迷药混入茶水中。半个时辰后,王九果然昏昏欲睡,趴在柜台上打起了呼噜,口水浸湿了前襟。墨书趁机潜入他的卧房,在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底部,找到了一本用油布包好的账簿。账簿封面没有任何标记,打开后却记录着惊人的秘密,纸张因长期翻阅而变得油亮,散发着陈旧的气味。
林薇连夜翻看账簿,震惊地发现,柳氏不仅在人参上做手脚,还通过“修缮园林““采购绸缎“等名目,多年来挪用公银达数千两。账簿中详细记录着每一笔交易的时间、金额和经手人,字迹潦草却清晰可辨,甚至包括柳氏用公银为苏婉柔添置首饰、打点关系的细节。更令人心惊的是,账簿中还记录着王九与侯府其他管事的勾结,甚至有几笔款项流向了城外的黑市,用途不明。其中一页边缘用炭笔草草画着一个骷髅头标记,正是首卷中林薇在黑市看到的死亡符号,证实了王九作为黑市中间商的身份,也暗示着这些交易背后可能隐藏着更黑暗的勾当。
林薇将账簿锁入妆奁的暗格,心中既有愤怒,也有一丝庆幸。愤怒的是柳氏的贪婪无度,将侯府当作自家的私库,连下人都跟着中饱私囊;庆幸的是自己掌握了如此重要的证据,足以彻底扳倒柳氏及其党羽。她知道,这些证据不仅能清理侯府的蛀虫,还能借此机会重新整顿中馈,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妆奁上的铜锁“咔哒“一声锁上,仿佛也锁住了柳氏的后路,而林薇的手中,却握住了打开侯府未来的钥匙。
掌握了柳氏贪腐的铁证,林薇并没有立刻将所有牌都打出来。她深知,做事需步步为营,过早暴露出底牌只会引来狗急跳墙。于是,她开始运用现代审计思维,制定了周密的反击计划,每一个步骤都经过深思熟虑,如同在棋盘上落子,环环相扣。
首先,她需要巩固证据链。林薇让秋菊将所有账目证据按类别整理成册,每份单据都标注好来源和时间,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她还模仿现代审计报告的格式,撰写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分为“背景““疑点““证据““结论“四部分,逻辑清晰,证据确凿,即使是不懂账目的人也能一目了然。撰写报告时,她特意使用了两种笔迹,重要数据用朱笔标注,增强视觉冲击力,还在报告末尾附上了证人证言的要点,确保万无一失。
其次,她要切断柳氏的后路。林薇暗中命人监视同德药铺和刘管事的家人,防止他们销毁证据或通风报信。她还让孙伯从墨坊调派可靠人手,密切关注侯府各管事的动向,尤其是与柳氏关系密切的人。孙伯送来的信笺上用暗语写道:“蛛网已布,静待虫入。“信笺上还附着一片蛛网的素描,暗示监视网络已经形成。林薇看着信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柳氏党羽落入法网的场景。
最后,她要争取老祖宗的完全信任。林薇知道,老祖宗虽然对柳氏失望,但未必愿意彻底撕破脸,毕竟涉及侯府的声誉。于是,她每隔一日便去寿安堂请安,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柳氏贪腐的细节,但点到即止,让老祖宗自己去推断。她还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证据先呈给老祖宗,比如柳氏克扣下人月例的记录,让她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老祖宗房里的紫檀木算盘,不知何时被林薇换成了新的,算盘珠子光滑顺手,暗示着新的计算即将开始,也暗示着老祖宗需要重新审视侯府的未来。
柳氏被老祖宗斥责后,并没有束手就擒。她利用自己多年在侯府积累的人脉,试图挽回局面。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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