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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诗会交锋,文采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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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诗会交锋,文采惊鸿 (第3/3页)

容“山舞银蛇“竟如此贴切。这新奇的比喻让贵女们瞪大了眼睛,有人忍不住轻呼出声,有人则喃喃重复:“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仿佛要将这惊人的意象刻进脑子里。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收尾的句子陡然转柔,像职场提案最后画龙点睛的升华。林薇望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雪,眸光里带着一丝属于现代灵魂的温柔期待——那是对光明的向往,对新生的憧憬。她说“红装素裹“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意如同雪后初晴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闻梅阁。

    整个闻梅阁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发出一声破碎的惊叹,那声音微弱得像蚊蚋:“这......这等大作,当真是......当真是林大小姐所作?“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绿色褙子的贵女,她双手捧着胸口,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林薇转身关上槅扇,隔绝了窗外的风雪,也隔绝了那些震惊的目光。槅扇关上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为这场惊世骇俗的吟诵画上句点。秋菊立刻上前为她披上斗篷,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臂时,才发现她内里的夹袄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番即兴“创作“,比前世拿下千万级项目还让她紧张。斗篷是月白色的云锦,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海水江崖,披在身上如同披上了一片月光。

    “非也。“林薇定了定神,开始启动早已编好的应对之词,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此乃家母当年随外祖父镇守北疆时,从一位戍边老将处求得的词作。“她巧妙地将“外祖父“设定为原主那位镇守北疆的武将外公,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老将言此乃'塞外无名氏'所作,写的是北地雪景。家母深爱其气象雄浑,便一直珍藏。今日见景生情,斗胆吟诵罢了。“

    这解释滴水不漏。靖安侯府与军方的渊源人尽皆知,戍边老将流传出边塞词作合情合理。“塞外无名氏“的设定既解释了风格迥异,又留出了想象空间,仿佛在遥远的塞外,真的有一位不知名的英雄,用笔墨描绘着那片苍茫大地。贵女们虽觉震撼,却纷纷点头——毕竟天下之大,奇人异士辈出,有此等惊世之作流传在外,也不足为奇。

    “林大小姐......不,林姑娘!“李嫣然第一个上前,她的粉色纱裙在行走时发出沙沙的声响,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敬佩与羞愧,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泪光,“方才是我眼拙!姑娘此等才华胸襟,我等望尘莫及!“她说着,竟向林薇福了一礼,那礼行得异常恭敬,身体弯得很低,几乎要碰到地面。

    “是啊!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单是八字便胜过千言!“

    “我从未听过如此气势磅礴的词,当真是惊世骇俗!“

    “林姑娘才是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女'啊!“

    赞誉声如潮水般涌来,将林薇团团围住。贵女们争先恐后地向她表达敬意,有的询问“塞外无名氏“是否还有其他作品,有的请教诗词创作的心得,还有的直接表达了结交的意愿。林薇看着这些方才还对自己充满敌意的贵女们,突然觉得古代的社交场和现代职场何其相似——实力永远是最好的通行证。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的柳氏,她正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宝蓝色褙子上的团寿纹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讽刺。苏婉柔则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指节发白,裙摆被绞出深深的褶皱,那褶皱像极了她此刻混乱而绝望的心情。

    诗会的风向彻底逆转。原本是苏婉柔的主场,此刻却成了林薇的个人秀。那些与苏家交好的贵女纷纷围到林薇身边,话题从诗词扩展到书画茶道,林薇凭借现代知识储备和这具身体的记忆,总能侃侃而谈,甚至提出些让老学究都要颔首的见解——比如她将现代色彩理论融入对古画的点评,把西方插花原理换作“天然意趣“的说法,听得贵女们连连称奇。她提到“色彩对比“时,用胭脂和石青举例;说到“空间层次感“时,又以闻梅阁的陈设为例,深入浅出,让众人豁然开朗。

    苏婉柔被冷落在角落,像个被弃用的模板,无人问津。她看着林薇从容应对众人的样子,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嫡庶之别不仅是身份,更是刻在骨子里的气度与见识。林薇说话时不卑不亢,眼神坚定,手势自然,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自信,这是她从未拥有过的气质。柳氏强撑着坐了一会儿,只觉得满室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身上,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眼神,比职场上被下属架空的滋味还要难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不是因为暖阁的温度,而是因为羞耻和愤怒。

    “我有些不适,先回房了。“柳氏勉强起身,声音沙哑,在侍女搀扶下踉跄离开。她的脚步虚浮,宝蓝色褙子的下摆拖在地上,沾满了灰尘。苏婉柔见状也待不下去,胡乱福礼后逃也似的跟了出去,她的藕荷色氅衣在奔跑时被门槛勾了一下,险些摔倒,样子狼狈不堪。她们一走,闻梅阁的气氛顿时轻松,贵女们围着林薇请教“塞外词作“还有没有其他篇章,甚至有人打听起北疆风物,林薇一一耐心解答,将前世在纪录片和书籍里看到的知识娓娓道来,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暮色渐浓时,贵女们才依依不舍地告辞。林薇站在闻梅阁门口相送,看着最后一顶轿子消失在雪地里,轿子上的积雪被灯笼的光照得发亮,像流动的银河。她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敛去,露出一丝疲惫,眉心微微蹙起,像是在回味刚才的交锋。秋菊扶着她往汀兰院走,脚下的雪地发出“咯吱“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侯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姐,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秋菊低声道,语气里满是崇拜,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奴婢都替您捏着把汗。“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林薇裹紧斗篷,靴底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响。寒风吹过,让她想起前世加班到深夜时,写字楼外的凛冽寒风。无论在哪个时空,生存都需要智慧与勇气。她注意到秋菊说话时,耳朵尖微微发红,显然是刚才过于紧张所致。

    “小姐,方才路过晚香堂,听见夫人在摔东西,“秋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压得更低,“还骂您......骂您是'小贱人',说迟早要让您好看......“

    林薇脚步未停,声音平静无波:“她想骂,就让她骂。“作为经历过职场倾轧的人,她太清楚此刻柳氏的心态——就像被抢走项目的竞争对手,除了无能狂怒,别无他法。她甚至能想象出柳氏在晚香堂里摔东西的场景:摔的是精致的瓷器,那些瓷器碎裂的声音如同她破碎的野心。

    回到汀兰院,林薇立刻让秋菊打来热水洗漱。铜盆里的热水冒着腾腾的热气,水汽氤氲了镜面,让镜中的人影变得模糊。她看着铜镜里这张属于“苏卿颜“的脸,眉如远黛,眸似秋水,鼻梁高挺,唇形优美,是张无可挑剔的美人脸,但此刻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锐利,那是属于现代职场女王的眼神。她想起刚魂穿过来时,这具身体因为长期被柳氏母女打压而病弱不堪,面色苍白,眼神怯懦,如今却在一场诗会中焕发神采——果然,无论是身体还是事业,都需要主动争取才能焕发生机。

    “秋菊,“林薇擦着脸颊,突然开口,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有些朦胧,“去账房支些银子,再把库房里母亲的旧物整理些出来。“

    “小姐要做什么?“秋菊有些疑惑,她绞着手里的帕子,帕子上还沾着水珠。

    “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林薇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眸光坚定。柳氏母女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嫡庶之争才刚刚开始。作为占据了“苏卿颜“身体的现代职场女王,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漂亮——夺回原主应得的一切,让这靖安侯府的天,真正明朗起来。她想起前世在职场上制定的战略计划,现在需要为自己在这个古代侯府制定一份生存和发展的计划,第一步,就是巩固自己的地位,赢得更多的支持。

    深夜的靖安侯府寂静无声,只有晚香堂内偶尔传来柳氏压抑的怒骂和瓷器破碎的声音。那些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在为这场失败的算计哀悼。而汀兰院内,一盏孤灯亮至三更,映着窗边伏案的身影。林薇摊开宣纸,纸上已经用淡墨勾勒出侯府的人际关系脉络图,那是她用现代思维方式绘制的,中心是她自己,周围延伸出柳氏、苏婉柔、侯府老祖宗、各位旁支亲戚等支线,每条支线上都标注着人物性格、利益关系和可用资源。她提笔蘸墨,笔尖悬在“老祖宗“的支线上,思考着如何争取这位深居简出的侯府权威人物的支持。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如同她此刻纷繁却清晰的思绪。这场诗会的胜利,只是她在这个异世打响的第二枪。作为一个习惯了在危机中寻找机遇的职场人,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永远在前方。而她,早已做好了准备,用现代的智慧和古代的身份,在这深宅大院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砚台里的墨汁在灯光下泛着深沉的光泽,如同她眼中坚定的光芒,照亮了这寒夜里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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