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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南京废墟上的不屈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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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南京废墟上的不屈丰碑 (第1/3页)

    午后的南京城被硝烟与绝望笼罩。陈云飞的军靴陷进半凝固的血泥里,发出黏腻的“啵唧”声,他下意识攥紧了腰间早已空膛的驳壳枪。弹片削断的电话线垂在断墙上,裹着冰晶的铜丝在风中摇晃,像是无数垂死者伸出的手指。

    李彬的灰布军装上结着暗红的血痂,左额缠着的绷带渗出新鲜的血珠。他颤抖着摸出半包受潮的香烟,火机连打三次才迸出火星,却被突如其来的气浪掀翻在地——紫金山方向腾起一团蘑菇云,碎石混着冻土砸在指挥部坍塌的瓦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连长,三排的弟兄...”李彬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陈云飞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雨花台方向的断壁残垣间,半截青天白日旗斜插在焦土上,旗杆顶端的铜球已经扭曲变形。阵地前沿散落着成排的汉阳造步枪,枪托上还缠着浸透血的布条,那是昨夜牺牲的战士们用最后力气捆上的。

    风裹挟着焦糊味掠过两人发梢,陈云飞突然弯腰捡起块染血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合影被弹片划得支离破碎,却还能看清穿旗袍的女子在南京城的梧桐树下浅笑。他记起清晨突围时,通讯兵死死攥着这块表咽下最后一口气,表盘玻璃下还沾着凝固的血渍。

    “撤吧,宪兵队的卡车在挹江门等。”李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陈云飞却盯着地平线尽头翻涌的黑烟——那里飘来零星的日语吆喝,混着刺刀挑开麻袋的声响。忽然,废墟深处传来微弱的呜咽,像是受伤的幼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按住了腰间的手榴弹,血腥味在齿间蔓延,比任何誓言都更清晰。

    寒风裹挟着硝烟,如死神的低语,在南京城上空盘旋。雨花台,这座曾经见证无数忠魂的圣地,此刻沦为了人间炼狱。

    陈云飞和李彬带领着残余的士兵,踏着满地的碎砖烂瓦,艰难地朝着雨花台方向行进。一路上,残破的民居在大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烧焦的梁柱随时可能坍塌。街道上,横陈着平民百姓的尸体,他们脸上的惊恐与绝望凝固成永恒的画面,有的怀中还紧紧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孩子。寒风卷起地上的碎布片和灰尘,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是逝者的冤魂在哭诉。

    越靠近雨花台,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那是一种混合着铁锈味和腐臭的刺鼻气息,令人作呕。远处,枪炮声虽已停歇,但偶尔仍有零星的枪响传来,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当他们终于抵达雨花台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呆立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曾经茂密的树林,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焦黑的树桩,树皮早已被高温剥落,露出惨白的树干,像是无数双伸向天空的枯手,在无声地控诉着战争的暴行。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焦土被炮弹翻来覆去地犁过,形成了高低起伏、沟壑纵横的模样。每一个弹坑都深不见底,边缘参差不齐,里面还残留着破碎的武器、沾染血迹的衣物,以及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残块。

    战壕早已不复存在,被日军的重炮彻底摧毁,变成了一个个深浅不一、满目疮痍的弹坑。这些弹坑相互交错,有的地方甚至形成了连绵的“月球表面”。弹坑周围的泥土被震得松散,人踩上去,松软的泥土便会一直陷到脚踝,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战士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肢体残缺不全,惨不忍睹。有的战士头部被炸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有的只剩下半截身子,内脏流了一地;还有的战士被炮弹的气浪掀到了树上,身体扭曲地挂在枝桠间,死状可怖。但他们的手中,依旧紧紧握着武器,有的步枪的扳机还被死死扣住,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向敌人射击;有的手榴弹的拉环已经被拉开,只是还没来得及投掷出去。这些冰冷的武器,此刻却成为了战士们最后的尊严象征。

    周林的一团几乎全军覆没,幸存的战士们东倒西歪地倚靠在焦黑的树桩旁或弹坑边缘。他们身上的军装早已被鲜血浸透,又在寒风中结成了冰碴,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和痛苦的**。有的战士腿部骨折,骨头刺破了皮肉,白森森地露在外面;有的战士腹部受伤,肠子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他们却只是用染血的布条简单地缠绕了一下。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血迹,眼神中透着疲惫、绝望,但也有着一丝不屈的光芒。

    陈云飞和李彬沉默着走进这片修罗场,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陈云飞的眼睛通红,眼眶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但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合上一名战士的双眼。那是一张年轻稚嫩的脸庞,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少年的睫毛上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陈云飞的手指拂过少年的脸庞,感受到了那冰冷的触感,心中一阵刺痛。

    “孩子,你安心地去吧,我们会为你报仇的。”陈云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这惨烈的景象,胸中的怒火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再也无法压抑。

    “弟兄们!”陈云飞扯着嗓子,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吼道,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变得嘶哑,却充满了力量,“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看看我们的弟兄!他们为了保卫南京,为了守护身后的百姓,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们当中,有的还是孩子啊!”他的手臂颤抖着指向周围那些年轻战士的尸体,“他们本该在学堂读书,本该和家人团聚,却因为这群畜生,永远地倒在了这里!”

    陈云飞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讨回来!日本鬼子欠下的,我们要用他们的血来偿还!他们把我们的家园毁了,把我们的弟兄杀了,我们能就这样算了吗?不能!我们是军人,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哪怕战至最后一人,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也要让日本鬼子知道,中国军人不是好欺负的!中国人民不是好欺负的!”

    .李彬也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对!我们和小鬼子拼了!让他们血债血偿!”

    幸存的战士们原本疲惫、绝望的眼神中,此刻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他们挣扎着站起身,尽管伤痛让他们龇牙咧嘴,但他们依然坚定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齐声高呼:“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呼声震耳欲聋,在雨花台的上空久久回荡,仿佛那些倒下的战士们的英魂也在应和。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陈云飞和李彬心头一紧,他们知道,日军的援军或者巡逻部队来了。

    “弟兄们,准备战斗!”陈云飞迅速冷静下来,大声指挥道,“找好掩体,不要轻举妄动!等鬼子靠近了再打!”

    ..战士们纷纷寻找弹坑、树桩等掩体隐蔽起来,屏住呼吸,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不一会儿,几辆日军的装甲车和卡车出现在视野中,车上的日军士兵一个个耀武扬威,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当敌人进入射程后,陈云飞一声令下:“打!”霎时间,枪声大作,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日军车辆。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些士兵当场被击毙,从车上栽了下来。但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开始组织反击。装甲车的机枪疯狂扫射,子弹打在树桩和弹坑边缘,溅起无数火星和泥土。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的子弹在空气中穿梭,爆炸声此起彼伏。陈云飞和李彬身先士卒,带领着战士们顽强抵抗。然而,日军的火力太过强大,而且他们的人数也占据优势。渐渐地,我方战士的伤亡越来越大。

    一名战士被日军的子弹击中了腹部,他捂着伤口,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流出,但他依然坚持着向敌人射击,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血泊中。另一名战士为了掩护战友转移,抱着炸药包冲向了日军的装甲车,在一声巨响中,与敌人同归于尽。

    陈云飞看着身边的战士们一个个倒下,心中的悲愤达到了顶点。他挥舞着手枪,不断地向敌人射击,嘴里怒吼着:“小鬼子,来吧!老子和你们拼了!”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掀起了一缕头发,火辣辣的疼痛从头皮传来,但他却浑然不觉,依然全神贯注地投入战斗。

    幸存的战士们被陈云飞的勇气所感染,他们纷纷拿起武器,跟着陈云飞跳出弹坑,朝着敌人冲了过去。在这惨烈的战场上,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诠释着中国军人的英勇无畏和不屈不挠的精神,与敌人展开了最后的殊死搏斗。

    雨花台的土地,被鲜血浸透,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战士们的忠魂。这场战斗,虽然敌我力量悬殊,但中国军人用他们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让日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为后人留下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悲壮历史。

    紫金山,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苍翠与宁静。寒风掠过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山体,裹挟着碎石与硝烟,发出凄厉的呼啸,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哀嚎。整座山脉被炸得千疮百孔,原本巍峨的山峰如今布满了巨大的弹坑,宛如一张张狰狞的血盆大口。那些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木,被炸得粉碎,残枝断木四处散落,有的树干被拦腰炸断,露出白森森的断面;有的则被炸成了焦炭,在风中摇摇欲坠。巨大的岩石也未能幸免,被炸裂成无数碎石,顺着山坡滚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李二柱部与桂军夏威部的将士们,在这片修罗场上,已经浴血奋战了整整三天三夜。他们的军装早已被鲜血浸透,又在寒风中反复冻结、融化,变得僵硬如铁。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灰尘、血迹和疲惫,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尽管他们拼尽全力,用血肉之躯抵挡着日军如潮水般的进攻,但在敌人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下,伤亡惨重,防线逐渐崩溃。

    伍家岭是川军的一名连长,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战场上的伤痕。此刻,他带领着仅剩的十几名战士,退守到一个狭小的山洞里。山洞位于紫金山一处陡峭的崖壁下方,洞口被茂密的灌木和碎石遮掩,若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洞内潮湿阴冷,地面上布满了青苔和积水,洞顶不时滴下冰冷的水珠,砸在战士们的身上。

    战士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靠着洞壁,有的相互依偎。他们的弹药早已耗尽,武器也大多损坏,手中只剩下几块从山上捡来的石头和几枚珍贵的手榴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汗酸味和硝烟味,令人窒息。

    ‘’连长,咱们真的没活路了吗?”一个年轻的战士声音颤抖着问道,他叫王二狗,是伍家岭从四川老家带出来的,今年刚满十八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伍家岭沉默了片刻,缓缓走到王二狗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二狗,咱们从四川出来,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现在到了这一步,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山洞外,日军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皮靴踩在碎石上的哗啦声和军刀碰撞的叮当声。伍家岭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石头,看着身边这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眼中满是不舍与坚定,“弟兄们,咱们是川军!当年出川的时候,咱们就说过,不把小鬼子赶出去,绝不回家!现在到了最后关头,等会儿冲出去,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咱们就算死,也要让小鬼子知道,咱们川军不是孬种!”

    战士们纷纷挣扎着站起身,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毅然赴死的决然。“对!和小鬼子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一声声呐喊在山洞中回荡,声音中充满了悲壮与豪迈。

    日军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灯光在洞口摇曳。当第一个日军士兵举着枪踏入洞口的那一刻,伍家岭率先冲了出去,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敌人的脑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名日军士兵的脑袋瞬间开花,瘫倒在地。

    “杀啊!”战士们紧随其后,如同一群猛虎般扑向敌人。他们用石头砸、用牙齿咬、用手去掐,与敌人展开了最原始、最惨烈的搏斗。一名战士扑到一名日军身上,双手死死卡住对方的脖子,任凭日****在他背上乱捅,也不松手,直到两人都没了气息;另一名战士举起石头,朝着日军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砸去,鲜血溅满了他的脸庞,他却浑然不觉。

    伍家岭挥舞着石头,接连砸倒了几名日军。突然,一名日军从背后偷袭,刺刀狠狠刺穿了他的腹部。李二柱痛得浑身一震,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但他强忍着剧痛,一把抱住敌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拉响了怀中的手榴弹。

    “川军万岁!”伍家岭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血肉横飞。伍家岭和几名日军同归于尽,巨大的气浪将周围的日军掀翻在地。

    战斗仍在继续,剩下的战士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疯狂地与敌人拼杀着。王二狗捡起伍家岭掉在地上的手榴弹,拉响后冲进了敌群,与日军同归于尽;另一名战士被几名日军围住,他瞅准时机,抱着一名日军滚下了陡峭的山崖……

    渐渐地,枪声、喊杀声平息了下来。紫金山下,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李二柱部与桂军夏威部的将士们,用他们的生命谱写了一曲悲壮的战歌,他们的英魂,永远地守护在了紫金山上,他们的事迹,将永远被后人铭记,成为中华民族不屈抗争的象征。寒风依旧呼啸,仿佛在为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呜咽、哀歌,而紫金山,也在这场惨烈的战斗后,永远地刻下了这段悲壮的历史印记。

    在这场战斗结束后,附近的村民们冒着危险,来到紫金山下,他们含着泪水,将战士们的遗体一一掩埋。他们在墓前插上木牌,上面写着“抗日英雄之墓”。尽管不知道这些英雄的名字,但他们知道,这些为了保卫家园而牺牲的战士,是真正的英雄,值得永远敬仰和缅怀。此后,每逢清明,村民们都会来到这里,为烈士们献上鲜花,祭奠他们的英魂。而紫金山,也在岁月的流逝中,默默地见证着这段历史,见证着中华民族的坚韧与不屈。

    1937年12月12日傍晚,残阳如血,将南京城的断壁残垣染成暗红。陈云飞站在中华门的废墟上,望着远处紫金山方向腾起的滚滚浓烟,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寒风卷着焦土掠过他布满硝烟的面庞,发梢凝结的冰晶随着每一次呼吸簌簌掉落。

    “旅长,紫金山的兄弟...只撤下来七个人。“李彬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怀里抱着一挺从战场上拖回来的捷克式轻机枪,枪管还在冒着青烟。枪托处缠着半截染血的布条,那是李二柱部一名战士最后的遗物。

    陈云飞攥紧腰间那把豁口的刺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记得三天前,李二柱带着川军兄弟奔赴紫金山时,还笑着对他说要在山顶插满青天白日旗。此刻,山脚下飘来零星的火光,映得天空如同被撕开的伤口。

    当雨花台和紫金山幸存的战士们陆续汇集到临时据点时,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南京城。一百三十多名士兵,有的拄着断枪勉强支撑身体,有的用撕下的衣襟简单包扎着伤口。周林部那个十七岁的小战士,此刻用树枝挑着半块发霉的饼子,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陈云飞踩着满地碎砖登上一处断墙,寒风将他残破的军衣鼓成风帆。“弟兄们!“他的声音穿透沉沉暮色,惊起几只盘旋在废墟上的乌鸦,“紫金山的枪炮声停了,雨花台的阵地丢了,但我们的骨头还没碎!“

    战士们抬起头,浑浊的瞳孔里跳动着零星的希望。李彬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老子这条命是桂军兄弟用命换回来的!现在他们尸骨未寒,我们能趴着等死吗?“他的吼声震落墙上几片冻僵的瓦砾。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怒吼,受伤的士兵挣扎着起身,断腿的战士拄着枪托摇晃着站直。那个小战士突然举起饼子喊道:“我这还有半块!打完这仗,我要回家吃娘包的饺子!“这句话让不少人红了眼眶,却也让每个人的脊梁挺得更直。

    陈云飞望着这群伤痕累累的部下,喉咙发紧。他解下腰间的水壶,壶里最后的半口水倒在掌心,抹了把脸:“南京城里还有二十万百姓!我们多拖住一个时辰,他们就多一分活路!“他扯开衣襟,露出左肋三道狰狞的抓痕,“这是三天前在光华门,用刺刀豁开鬼子喉咙时留下的!今天,我们要让小鬼子知道,南京的每一块砖石,都是他们的坟墓!“

    夜色渐浓,月光被硝烟染成诡异的青灰色。陈云飞和李彬蹲在一张残破的地图前,用刺刀在上面划出作战区域。断墙上悬挂的马灯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砖墙上,如同两尊即将出征的雕像。

    “我们分成十二个小队。“李彬用刺刀尖点着地图上的朱雀路,“每队十人,配备三支步枪、两枚手榴弹,剩下的全用冷兵器。“他的手指划过夫子庙区域,“这里巷道交错,适合打伏击。“

    陈云飞捡起块碎石,在地上画出几个圈:“重点守住水西门、汉中门,把汽油桶和棺材板都堵在路上。“他想起白天在巷子里看到的景象,声音沉下来,“遇到平民,能救一个是一个。“

    角落里,几个战士正在用麻绳加固大刀的木柄。那个小战士跪在地上,专注地用石头磨着刺刀,火星溅在他冻得发紫的手背上。突然,他抬头问道:“长官,等打完仗,我们能在南京立个碑吗?就刻上...刻上所有兄弟的名字。“

    这句话让整个房间陷入沉默。陈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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