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集 皇都暗流 (第2/3页)
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迅速低下头,脚步不停,跟着商队融入皇都喧闹的街市人潮。
***
入城后,商队很快在靠近西市的一处普通客栈安顿下来。胡管事忙着卸货交割,楚星河婉拒了同住一屋的邀请,用身上最后几块灵石碎片在客栈最偏僻角落租下了一间狭小简陋的单间。将依旧沉睡、被安置在简陋板床上的楚雨柔安顿好,仔细检查了她左臂的雷纹并无异动,楚星河才长长吁了一口气,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稍稍松弛。
然而,这口气尚未完全吐出,怀中那枚得自白芷消失之地的鹤形发簪,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烫着他的胸口皮肉!同时,沉寂的玉册在怀里猛烈一震,前所未有的警示红光几乎要透衣而出:
「警告!高纯度九幽同源气息接近!方位:正东,三百丈!」
楚星河瞳孔急缩,猛地扑到唯一那扇蒙尘的小窗前,透过缝隙向外望去。视野所及,正是皇都最宽阔的主干道——朱雀大街!只见一列极其奢华的仪仗正缓缓行来。前方是十六名身披玄甲、座下骑着狰狞“地火蜥”的魁梧骑士开道,沉重的蹄铁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紧随其后的,是八匹通体雪白、毫无杂毛的“追云驹”,牵引着一辆庞大如移动宫殿的鎏金马车。马车四角悬挂着深紫色的流苏,每一缕流苏末端都缀着一颗鸽卵大小、散发着幽冷寒气的“玄冰魄”,驱散着夏末午后的燥热。车壁上,一个奇异的徽记在阳光下闪烁——扭曲的银色闪电环绕着一只俯瞰大地的独眼。
西极皇朝的使团!
楚星河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辆鎏金马车上。玉册的灼热感与鹤簪的滚烫,源头就在那里!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马车侧面一扇雕花小窗的纱帘,被一只纤细、涂着鲜红蔻丹的手微微挑起一角。车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穿着华贵紫裙的女子的轮廓。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一种源自血脉深处、冰冷而污秽的悸动感,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舔舐过楚星河的感知——是九幽!极其纯粹的九幽之力!远比苍狼匪首,甚至破庙里那尚未完全探出的巨手,更加凝练、更加深沉、也更加…接近本源!
这感觉…楚星河的手指死死扣住窗棂,木屑簌簌落下。这感觉,与那夜在破庙地底感受到的,几乎同源!难道白芷最后所说的“三百棋局”……这西极使团,就是九幽落下的一枚重子?那马车里的女人……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使团队伍,最终停留在队伍中段几个骑着黑鳞马、穿着西极将领服饰的人身上。其中一个身形格外魁梧、脸上带着一道深刻刀疤的将领,正用一种审视猎物的目光,扫视着街道两侧敬畏的人群。楚星河的心猛地一沉——那张脸,他绝不会认错!正是黑枫林破庙前,指挥三百青铜面具匪徒列阵,最终被地脉异变逼得面具下钻出黑色蠕虫的苍狼匪首!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西极使团的护卫将领?!
滔天的怒火混杂着冰冷的杀意在胸腔里冲撞。楚星河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阴阳双生剑柄。剑格处那微缩的神霄宫虚影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骤然亮起,一股清凉却蕴含毁灭气息的雷光顺着手臂蔓延,强行压下了翻腾的九幽戾气。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前方街道拐角,一片混乱的惊呼炸开!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乞丐,如同疯魔般从人群中冲出,手中赫然握着一把淬着诡异蓝芒的短匕,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西极妖人!还我北境十万儿郎命来——!”他目标明确,直扑那辆鎏金主车!速度之快,竟带起残影,显然动用了某种燃烧生命的秘术!
“大胆!”刀疤脸匪首(或者说西极将领)暴喝一声,反应快得惊人。他甚至没有拔刀,右掌猛地向前隔空一拍!一股粘稠、污浊、带着浓郁血腥和硫磺气味的黑色气劲狂涌而出,如同沼泽中探出的鬼爪,瞬间笼罩了那乞丐刺客!
噗嗤!
没有激烈的碰撞,只有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乞丐前冲的身影猛地僵住,他手中淬毒的匕首瞬间变得漆黑、软化,像蜡烛般滴落。紧接着是他持匕的手臂、肩膀、胸膛……整个人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在无数双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内,无声无息地融化、塌陷,化为一滩冒着气泡、散发着恶臭的浓稠黑水,连骨头渣滓都没剩下!
“污…污血魔功?!”人群里,有见识的修士发出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西极妖人!是西极邪术!”
“杀人啦!”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尖叫、推搡、踩踏,瞬间让朱雀大街乱成一锅沸粥。
刀疤将领收回手掌,脸上那道疤因狞笑而扭曲,环视骚乱的人群,眼神轻蔑如同在看蝼蚁。他声音洪亮,带着铁血煞气:“此獠乃北冥余孽,行刺上国使节,罪该万死!再有靠近车队十丈者,视同刺客,格杀勿论!”冰冷的杀意席卷开来,混乱的场面竟被他一人凶威强行压制下去。
楚星河死死盯着那滩冒着热气、正被几个西极士兵用特制的皮囊小心翼翼收集起来的黑水,又看向刀疤将领那只刚刚施展了恐怖邪功的手,最后,目光落回那辆纹丝不动、纱帘重新垂下的鎏金马车。玉册的警示红光依旧在意识里跳动,鹤形发簪的灼热感也并未消失,反而因为近距离的刺激而更加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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