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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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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魁娘子 (第3/3页)

柳如萱和苏婉柔头靠着头,正吃吃傻笑着互相往对方脸上画乌龟。

    这不对劲——她们酒量再浅,也不至于三杯就醉成这样。

    “你……”

    沈凌瑶强撑着站起来,膝盖却一软险些跌倒。

    她扶住琴案,与花魁娘子近在咫尺。

    “酒里……有什么?”

    花魁娘子停下抚琴的手,忽然伸指轻抚她脸上的面具。

    “这面具很适合你。”指尖冰凉,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比你母亲当年那副更美。”

    沈凌瑶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究竟是谁?!”

    花魁娘子就势将她拉入怀中。

    沈凌瑶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软得像棉花,只能任由对方揽着自己的腰肢,吐息如寒梅初绽。

    “好久不见啊……这张脸……”

    冷香扑面,沈凌瑶瞪大眼睛。

    花魁娘子笑了笑,对着她轻轻一吹。

    淡紫色的烟雾蛇一般钻入鼻腔,带着令人眩晕的甜腻。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见花魁娘子摘下了她的面具,冰凉的手指抚过她的眉眼:

    “真像啊……可惜……”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

    不知过了多久,沈凌瑶在剧烈的头痛中苏醒。

    她发现自己躺在天香楼后巷的草垛上,身旁横七竖八地躺着谢沉鸢三人。

    四人面具完好,衣衫整齐,连发髻都没乱,仿佛只是醉倒在此。

    “醒醒……”她艰难地推了推谢沉鸢。

    “唔……别闹……”

    谢沉鸢翻了个身,差点压到柳如萱的裙摆。

    沈凌瑶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突然发现袖中多了一物,那是一枚精致的银制海棠花钗,花蕊处嵌着极小的蓝色宝石。

    她认得这发钗,是母亲当年最心爱的首饰,下葬时本该随棺入土的!

    更令人心惊的是,花钗背面刻着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

    “梅园有鬼,勿近裴郎。”

    沈凌瑶浑身发冷。

    梅园是母亲在江南老家的居所,十年前毁于一场大火。

    而“裴郎“难道是指裴临渊?

    “沈姐姐……”

    苏婉柔虚弱地撑起身子,眼神迷茫地环顾四周。

    “我们怎么在这儿……我记得明明在花魁娘子的雅间……”

    柳如萱也醒了,正惊恐地检查自己的衣物:“我、我们是不是被……”

    “没有。”沈凌瑶迅速将海棠花钗藏入袖中,“我们只是喝醉了,被送了出来。”

    谢沉鸢一骨碌爬起来,摸着腰间软鞭还在,松了口气:“怪事!我酒量没这么差啊!”

    她突然压低声音。

    “那个花魁有问题。我爹说过,有种叫千日醉的迷药,无色无味……”

    沈凌瑶心头一跳。

    母亲留下的医书里确实记载过这种迷药,源自西域,是宫廷密探常用的手段。

    四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后巷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沈凌瑶回头望了一眼天香楼高耸的飞檐,恍惚看见楼上窗口有一道白影闪过,如雪中惊鸿。

    那枚海棠花钗在她袖中沉甸甸的,像一块烧红的炭。

    回到沈府,沈凌瑶立刻命人备浴。

    她将所有人都遣出寝房,独自坐在浴桶中,一遍遍回想着昨夜每一个细节。

    热水氤氲中,她忽然注意到自己左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红色的印记。

    那是一朵微型的五瓣梅花,与母亲腕间的朱砂痣位置完全相同。

    她用丝瓜瓤拼命擦洗,那印记却越发鲜明。

    突然,一阵微风袭来。

    “哗啦——”

    沈凌瑶猛地从浴桶中站起,热水顺着她光洁的脊背滚落,在木桶边缘溅起一片水花。

    蒸腾的水雾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清晰地看到那个修长身影已经立在屏风旁,墨蓝色的官服在氤氲热气中显得格外深沉。

    “裴临渊!”

    她迅速退到浴桶另一侧,抓起挂在屏风上的亵衣挡在胸前,声音因惊怒而微微发颤。

    “你怎么又来了!”

    水珠顺着她湿漉漉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处汇成细小的溪流。

    腕间那朵梅花印记在热气中显得愈发鲜红,如同刚刚烙上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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