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祸起祖坟风水变 (第2/3页)
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时,他正蹲在院坝里给母亲揉腿。
屏幕上显示"未知来电",他刚接起,就听见个带着杂音的男声:"是陈旭东吗?
我是县交警大队的,你哥陈向东同志......遭遇交通事故,当场死亡。"
手机"啪"地摔在地上,陈母的手还搭在他肩头,指腹还留着揉腿时的温度。"东子?"她轻声唤,像在叫小时候走丢的儿子。
陈旭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只能指着手机。
陈母突然扑过去捡起手机,贴在耳边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同志你说啥?
我家向东......"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被人掐住脖子的母鸡,接着"咚"地栽倒在雪地里。
陈父冲过来扶她,刚触到她冰凉的脸,自己的太阳穴就突突跳起来,眼前发黑栽在雪堆上。
陈旭东跪在地上,看着父母的身体在雪地里蜷成两团,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汽车鸣笛——是交警来接他们去现场了。
事故现场的风更冷,像刀子往骨头缝里钻。
陈旭东隔着警戒线看见那辆熟悉的货车,车头撞得像团揉皱的铁皮,货斗里的角铁七零八落插在路边,有根还扎进了路基的树里。
陈向东趴在驾驶座上,蓝棉袄被血浸透,变成深褐色。
他的右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指节青黑,指甲缝里嵌着没洗净的机油。
陈母突然挣开搀扶的警察,跌跌撞撞扑过去。
她跪在地面积雪上,把脸贴在儿子冰凉的手背上,喉咙里发出呜咽,像受伤的母狼。
陈父摇摇晃晃跟过来,刚看清儿子的脸,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陈旭东站在原地,看着雪粒子落进大哥的头发里,落进母亲的白发里,突然想起昨夜烧符时,符灰飘起来的样子——像极了现在,飘在空气里的,没个着落的,绝望。
交警在旁边记录着什么,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有位老警察拍了拍陈旭东的肩:"节哀,我们会尽快调查事故原因。"陈旭东木然点头,看见母亲正用冻红的手,慢慢帮大哥把歪了的领口理好。
院坝里的灵棚材料还堆在墙角,是今早陈父准备给老支书搭的,现在却要用来......他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裤兜里的符灰袋硌得大腿生疼。
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警戒线外的人影。
有人在远处喊:"陈家的,来认遗物!"陈旭东跟着走过去,看见塑料筐里有大哥的驾驶证、半盒皱巴巴的烟,还有个带血的银锁——是闺女周岁时的那个。
他攥着银锁,突然听见风里传来模糊的声音,像有人在喊"开阵",又像大哥货车发动时的轰鸣。
雪粒子打在交警老周的警帽上,他把事故鉴定报告往陈旭东手里递时,指节冻得发红:"刹车油管老化,低温下脆裂了。"报告上的铅字在陈旭东眼前跳成一片模糊,他听见老周又说:"不过...货车超载了,角铁压得车斗下沉,加重了刹车负担。"
陈母突然从灵棚里冲出来,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供糕。
供糕上的红枣被她指甲抠出个坑,枣泥沾在青布孝服上,像块没擦净的血渍:"油管老化?
他上个月刚在镇里修的车!"她踉跄着抓住老周的衣袖,"张师傅说铁器招煞,他偏要拉角铁...你们警察信不信,是煞星撞了他?"
老周叹了口气,轻轻抽回手臂:"大娘,我们只信证据。"他朝边上的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人钻进警车时,尾灯在雪幕里划出两道暗红的痕。
陈父蹲在烧纸钱的铜盆前,火舌舔着黄纸,把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突然抓起一把纸钱狠狠摔进火里,火星子"噼啪"炸响:"煞星?
煞星能把刹车油管咬断?"
灵棚的白幡被风卷起,露出棚下陈向东的遗照。
照片是去年秋收时拍的,他穿着蓝棉袄站在玉米堆前,嘴角沾着玉米粒,笑出一口白牙。
陈母突然扑过去,用袖子拼命擦照片玻璃:"东子脸脏了...妈给你擦干净..."她擦着擦着就哭出声,肩膀抖得像筛糠,"你咋就不听劝呢?
昨儿我摸你后颈,凉得跟块冰...你说跑长途的哪能没点凉气,可张师傅说那是煞...煞..."
陈旭东蹲在门槛上,看着母亲把供桌上的苹果碰得滚到雪地里。
他伸手去捡,指尖刚碰到苹果,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苹果上沾着母亲的眼泪,冰得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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