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舍利托梦解迷障 (第2/3页)
李宝在塔前石凳上坐下,翻开经书,却见第一页写着"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业种自然,如恶叉聚"。
他盯着"颠倒"二字,忽然想起俞茹出事前那晚,她也是这样捧着本旧书,说"宝哥你看,原来我们都活在颠倒里"。
山风突然大了。
李宝打了个喷嚏,低头想把经书往怀里拢,却见石凳上落了片银杏叶——不是秋天的金黄,是诡异的暗红,叶脉里还凝着水珠,像血。
他伸手去捡,指尖刚碰到叶面,后颈突然泛起熟悉的湿冷。
那感觉像有只无形的手,正顺着他后颈往上爬,爬过耳后,爬过鬓角,最后停在他左眼尾,轻轻一按。
李宝猛地抬头。
舍利塔的塔尖刺破云层,在蓝天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他盯着那影子,忽然觉得眼皮沉得厉害,经书"啪"地掉在膝头。
他揉了揉眼睛,想捡书,却见书页间夹着张照片——是俞茹的笑,嘴角有颗小痣,和他钱包里那张一模一样。
"俞茹?"他轻声唤了句,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铃铛。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耳朵,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越来越慢。
石凳上的银杏叶不知何时不见了,只余下片水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红的光。
李宝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像要烧起来。
他低头去捡经书,却见封皮上沾了片碎雪,正缓缓融化,在"楞严经"三个字上晕开个水斑。
他打了个哈欠,把经书抱在怀里。
舍利塔的影子正慢慢往他脚边挪,像条蛰伏的蛇。
他望着塔身上斑驳的砖纹,突然想起空明说的"照心魔"——或许今日,他该在这塔边,照照自己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眼皮又沉了。
李宝靠在塔身上,经书滑落在地。
他望着头顶的蓝天,恍惚看见有红绳子从云里垂下来,缠上塔尖,缠上松枝,最后缠上他的手腕。
他想挣扎,却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宝哥,别怕,我来接你了。"
那声音很轻,像俞茹出事前最后那通电话里的尾音。
李宝闭了眼。
风卷着经页哗啦啦响,有片碎雪落进他半张的嘴里,凉得他舌尖发颤。
李宝的意识沉进一片混沌时,最先触到的是彻骨的湿冷。
那冷不是山风裹着雪粒子的凉,是浸在冰潭里的透骨寒。
他想抬手搓搓胳膊,却发现四肢像被无形的线捆住,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眼皮重得像压着块磨盘,可他分明听见有人在唤他名字——是俞茹的声音,尾音像沾了水的棉絮,湿漉漉地黏在耳后。
"宝哥......"
这声呼唤比任何闹钟都管用。
李宝猛地睁开眼,却见眼前立着道白影。
是俞茹。
她穿着出事那晚的淡蓝棉裙,裙角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发梢还滴着水——和尸检报告里"溺亡"的描述分毫不差。
她的脸白得像浸了水的宣纸,后颈那道青紫色的勒痕格外刺眼,本就小的痣此刻缩成粒暗红的血点,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狰狞。
李宝喉咙发紧,想往后退,后背却抵上了粗糙的砖面——是舍利塔。
他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背贴着塔身,而俞茹正一步步逼近,脚下的青石板在她脚边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每走一步,裂痕就往李宝脚边爬一寸。
"俞茹......你、你不是......"他声音发颤,话没说完就被另个声音截断。
"李哥。"
这声"李哥"带着股尖细的尾音,是蕊珠。
李宝转头,正撞进双乌黑的眼珠里——蕊珠的眼白全不见了,只剩两团墨色漩涡,腕上那圈红绳印子肿得发亮,指甲盖泛着青黑,正搭在他另一侧肩膀上。
李宝的胃里泛起酸水。
他想起蕊珠出事那天,法医掀开裹尸袋时,她腕上的红绳还勒进肉里半寸,家属哭着说"这丫头非说红绳能挡煞"。
此刻那红绳印子正渗着血珠,顺着她青白的手腕往下淌,滴在他鞋面上,烫得他猛抽回脚。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他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经幡。
俞茹的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她抬手抚上李宝的脸,指尖比冰块还凉:"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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