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肆藏锋·谁说因果无凭据 (第2/3页)
月上柳梢时,两人潜进酒肆后院。
青檀踩着无妄的肩跃上围墙,见正房窗纸透出昏黄灯光。
她轻手轻脚溜到窗下,指尖戳破窗纸——陆长风正伏在案前作画,笔走龙蛇间,法海的金钵被他画得像团燃烧的火,底下跪着的妖类青面獠牙,蛇尾上还滴着血。
“《渡厄图》。“无妄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声音里带着悲悯,“他把渡厄修成了惩戒。“
青檀盯着画中扭曲的蛇尾,突然翻身进窗。
陆长风惊得撞翻砚台,黑墨溅在画纸上,倒像给那些妖类添了道血泪。“你...你是那小娃?“他哆嗦着后退,撞翻了椅子。
“我是妖。“青檀摘了斗笠,淡青鳞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陆长风的瞳孔缩成针尖,瘫在地上直往后蹭。
她蹲下身,指尖挑起他的笔:“你见过真正的妖吗?“
次日清晨,青檀在村头老槐树下发现了王阿婆。
老人咳得直不起腰,竹篮里的草药撒了一地——那是给病儿子煎的药。
她蹲下身要帮忙,阿婆却突然抓住她手腕:“女娃...帮我送药...我实在走不动了...“
青檀背起阿婆时,晨雾刚散。
她抄着近路往医馆赶,却不想被山路上的猎户看见。“妖!“那人举着猎叉大喊,“那是昨日酒肆里的妖娃!“
眨眼间,村民举着锄头扁担围了过来。
青檀把阿婆护在身后,眼角鳞纹因紧张泛得更青。“她是救人!“她喊,可回应她的是“烧死妖物“的骂声。
“阿弥陀佛。“无妄的声音像道清铃,从人群后传来。
他分开众人,僧衣被扯得皱巴巴的,却仍双手合十:“这位阿婆气息微弱,若再耽搁半柱香,命就没了。“他伸手按住阿婆额头,淡金光晕从掌心漫开,老人的咳嗽渐渐轻了。
“救人的是她,造谣的又是谁?“无妄望着人群里举着锄头的猎户——正是昨日在酒肆喊“焚其骨“最凶的那个。
猎户的手慢慢垂下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青檀悄悄松了口气。
她望着无妄被晨光镀亮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话:“陆长风的恨,是把刀,砍向妖,也砍向他自己。“
此时酒肆里,小翠正踮脚擦着柜台。
她听见外面的动静,手里的抹布停在半空。
窗台上那盏小灯忽明忽暗,照见她腕间的红绳——和无妄腕上那根,是用同块酒旗布编的。
“咚——“
更夫的梆子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小翠望着渐暗的天色,把抹布往腰间一塞,转身钻进了后厨。
她知道,有些话,得趁夜说给大家伙儿听听。
月过中天时,醉仙楼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小翠攥着那盏小油灯,灯芯在风里晃出豆大的光,照得她腕间红绳泛着暖黄。
她昨晚擦柜台时听见陆长风骂“妖类天生带毒“,又看见青檀背着王阿婆跑过青石板路时,衣摆沾了泥也不肯慢下半步——有些话,总得有人说破。
“各位叔伯婶子。“她站在酒肆空了当街的柜台后,油灯搁在酒坛上,火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围过来的村民举着柴刀、纳了一半的鞋底,还有抱着娃的妇人,猎户攥着猎叉的手还没松:“小丫头片子半夜喊人,莫不是中了邪?“
“我没中邪。“小翠把抹布往腰间一甩,声音比往日擦桌子时还响,“我是想说,昨日那小娃背王阿婆去医馆,跑得比我追偷酒的狗还快;前日她蹲在巷口给要饭的老周分糖画,自己就舔了舔糖棍儿。“她指着窗外老槐树下的方向,“你们说妖害人,可她害过谁?“
人群里传来抽噎声。
老乞丐佝偻着背挤进来,破棉袄的补丁在月光下泛白。
他抖着手摸出半块硬饼——是前日青檀塞给他的,“老朽上月饿昏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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