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定身”险棋与“嫁梦”乌龙 (第3/3页)
”他没法子解释什么地阴罗刹、恶煞之源,只能挑最要命的说。
赵铁柱的眼神瞬间变得像刀子一样锐利,甚至喷着火:“苏楠!你少在这胡咧咧!装神弄鬼!蛊惑人心!什么祸根?就是暗藏的敌人在搞破坏!搞反革命!”他骨子里的无神论和那股子革命警惕性,让他本能地抗拒这种说辞。苏楠的手段虽然邪门管用,但在他眼里,这就是危险的“封建迷信”余毒,是思想上的大毒草!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楠心里一阵冰凉,涌起深深的无力感。这榆木脑袋!油盐不进!硬闯祠堂?就凭他现在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儿,加上仓库里这点吓破了胆的老弱残兵,跟送死有啥区别?必须得让这犟驴明白祠堂有多邪门!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像水底的泡泡一样冒了上来——**“嫁梦”**。那枚代表着给人托梦、传递念头的符咒,在他枯竭的识海里微弱地闪了一下。也许…能给这犟种脑子里塞个梦?让他亲眼“看看”祠堂里的凶险?
这想法悬得很,他现在那点子精神头,比油灯里的油还少。可眼下,似乎也没别的招了。
夜深了,守夜的民兵抱着枪,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苏楠找了个背人的角落,盘腿坐下(姿势有点僵硬),努力集中最后那点像游丝一样的精神,观想那“嫁梦”的符咒。意念小心翼翼地探出去,像几根看不见的线头,颤巍巍地想去勾连不远处靠着麻袋打盹的赵铁柱的“梦门”。
“祠堂…大凶…祸根…必须毁…”他拼命想把这个念头塞过去,想编个吓人的梦警醒他。
然而,精神力的严重透支让他那点控制力变得跟筛子似的,四处漏风。“嫁梦”的符咒在他脑子里忽明忽灭,像接触不良的电灯泡。那意念丝线更是彻底脱了缰,根本不受他管束,如同溃堤的洪水,猛地朝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混乱惊悸的波动,以苏楠为中心,像水波纹一样扫过整个仓库大院!
“啊——!!塌了!窝头山塌了!”
“救命啊!粮食!我的工分粮啊!全埋里头了!”
“娘!娘!别埋我!我喘不上气了!”
“我的白面!我的苞米!全完了啊!”
瞬间,整个仓库像炸了锅的蚂蚁窝!所有睡着的人都被一股脑拖进了一个荒诞绝伦又恐怖至极的噩梦:一座巍峨无比、金光闪闪、全由一个个大窝头堆成的“窝头山”,毫无征兆地轰然崩塌!金黄色的窝头像泥石流,又像下雹子,铺天盖地地滚落下来,瞬间淹没了村庄、田地,把所有人连同他们看得比命还重的工分粮、口粮,一股脑地深埋在了下面!巨大的窝头像磨盘一样砸下来,地动山摇!窒息的绝望感、被活埋的恐惧感,真实得让人发疯!
所有人都惊叫着从地上弹起来,浑身冷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心脏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茫然四顾,一时间分不清是梦是真,极度的恐慌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连赵铁柱都猛地惊醒,脸色煞白,下意识就去摸身边的枪,眼神惊疑不定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找那崩塌的窝头山。最后,他那双锐利的、带着惊怒和深深怀疑的眼睛,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了角落里那个脸色比死人还白、正捂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苏楠身上!
苏楠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俩大耳刮子,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刷屏:
“操!这下褶子了!本事没学会,倒成了造噩梦的祖宗…还是专坑自己人的那种!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赵铁柱非把老子当牛鬼蛇神给‘破’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