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尸潮鬼火与独行抉择 (第2/3页)
有不知何时流下的、滚烫的泪水。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一只手紧握着冰冷的太极铜镜,镜面裂痕中似乎有微弱的光芒流转。另一只手抓着那本《煞气导引初解》,粗糙的封面下,仿佛潜藏着通往深渊或力量的道路。
他感受着体内。微弱,却真实存在。
一丝能沟通幽冥的“通幽“。
一缕可搬动意念、撼动微物的“担山“。
一点能驱使弱小灵体、进行交易的“驱神“。
一抹可伤阴邪、附着于物的“斩妖“雏形。
一道能瞬间制造黑暗的“掩日“。
还有这刚刚觉醒、能耐受烈焰的“坐火“。
这些破碎的地煞术碎片,是他唯一的依仗。代价是精神的枯竭和身体的重创。
走?逃进茫茫大山,或许能活下来。像老鼠一样,躲着人,躲着鬼,躲着一切。忘掉这炼狱般的景象,忘掉月娘的哭泣,忘掉婴灵的恐惧,忘掉小石头可能还在某个角落等待拯救的眼神,忘掉李寡妇绝望的泪水,忘掉二狗憨厚的笑容...忘掉那碗能噎死人的窝头咸菜和没结清的工分...
“嗬...“一声低沉沙哑的笑,从苏楠喉咙里挤了出来。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欢愉,只有无尽的苦涩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猛地将《煞气导引初解》的残卷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那冰凉的触感紧贴着滚烫的皮肤。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湿滑岩石才站稳。然后,他在泥泞的地上摸索着,捡起半截被火烧焦、前端却依旧锋利的生锈柴刀,又紧紧握住了那面裂痕累累的太极铜镜。
黄三爷在他肩膀上急得直跳脚。
苏楠最后看了一眼老道士安详(或者说解脱)的遗容,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焦糊味、血腥味和山涧水汽的空气。他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山下那片鬼火摇曳、群尸乱舞、黑气冲天的炼狱村庄。嘴角咧开一个带着泥污和血丝的、近乎狰狞的弧度。
“走?“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像是在回答黄三爷,又像是在质问这操蛋的世道和那狗屁的邪神,“工分还没结清呢!“
他抬起握着柴刀和铜镜的手,指向山下那片翻涌着无尽恶意的黑暗中心。
“黄三爷,“苏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狠厉,“抄家伙!跟这狗屁罗刹...算总账!“
话音未落,他不再犹豫,不再回头,背着那面残破的铜镜,握着生锈的柴刀,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像一道决绝的黑色闪电,义无反顾地冲出了山涧的阴影,朝着山下那片鬼火摇曳、尸横遍野的毁灭之地,一头扎了进去!
灯火摇曳,终需有人持火前行。哪怕那火,是焚烧自身的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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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楠跌跌撞撞地冲下山坡,每跑一步都感觉脚底板传来钻心的疼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一只鞋,光着的左脚已经被荆棘划得鲜血淋漓。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苦中作乐地想着,“这下连鞋都不用脱就能演赤脚大仙了。“
黄三爷在他肩膀上吱吱乱叫,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领,生怕被甩下去。
“别怕,老黄,“苏楠喘着粗气说,“等咱们干完这一票,我请你吃全村最好的花生米!“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苏楠心头一紧,加快了脚步。他经过一片菜地时,顺手抄起一根晾衣杆当作拐杖,结果发现那杆子比他还高,活像个行走的晾衣架。
“这玩意儿打鬼不知道管不管用,“他自言自语道,“至少能当个旗杆,上面写个'苏楠到此一游'。“
越靠近村子,空气中的腥臭味越重。苏楠不得不扯下一块衣角捂住口鼻,结果那布料上还带着火场的焦糊味,呛得他直咳嗽。
“咳咳...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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