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残灵炼火,欲要远行(十月最后一天,求月票) (第2/3页)
那方坟丘,语气慢了几分,似是怕惊了谁,
“那聚出来的,却已不是埋在土里的这一个了。”
他言辞淡淡,却句句沉稳。
“香火愿力,只会凭空塑出一尊新神,而非还他一道旧魂。那新神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情,全看信众怎么拜,怎么念。”
他眸光略一转,掠过父亲的神色,又添了句,
“而信众能瞧见的形象,又全看……城隍庙那头,如何宣扬。”
他声音压低,似怕隔墙听了去,
“换句话说,将来那牌位上坐着的是什么神,全凭城隍爷心里,想要个怎样的属下。”
听闻此言,姜义那紧锁的眉头,总算是缓缓松了几分。
姜亮瞧见父亲神色转缓,便知他已想通其中关窍,遂又顺势宽慰一句:
“以城隍爷他老人家的性子,将来塑出来的那尊新神,必是位一心为民、任劳任怨的‘好神’。”
“好神”二字,他说得淡淡,却尾音一转,意在言外。
“这一桩官司,到此便算是了结。前尘旧事,尽数勾销,爹爹只消安心便是。”
这番话说得圆润,从天上神明到人间心事,都给抚得平平当当。
姜义听完,心底那点残存的顾虑,也似被晨风一吹,散得无影。
他点了点头,目光从阵法的赤光上挪开,重新落在儿子身上。
那神色,也终于有了几分温意。
“既如此,那便好。”
他说着,背了双手,在院中缓缓踱了两步,趁着这一刻清闲,才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
“锋儿那边,立庙可还顺利?”
姜亮闻言,嘴角一弯,笑意轻松。
“多亏爹爹高瞻远瞩,又早早筹备得当,自是顺风顺水。”
说到此处,他略略一顿,语气转得平缓,
“中途倒也有几桩小波折,几个不开眼的道统,想来伸手碰一碰。”
“不过,都被天师道的人,在背地里给拦下了。”
话至此,姜义眉头一挑,眼里微有笑意。
姜亮却仍神色平常,只淡淡续道:
“如今这八州香火,各家道统抢得眼红。锋儿那边能多立下一座庙,多占下一块地盘,于天师道而言,也算是壮了声势,长了脸面。”
他抬手拂了拂衣袖,神情安然:
“这等好事,他们自然乐得鼎力相助。”
一番家事交代得妥当,姜亮抬眼望去,天色已亮。
那轮红日正从山头探出半张脸,曦光如流金,洒在檐角。
他微一拱手,语气温和,却已有了分别的意味。
“爹,外头事多,孩儿也该回去了。”
说完这句,神情便敛了几分,眉宇间又添了那股阴司公差的肃意。
“近来长安城里,确是不大太平。连鸿儿与那位当泾河龙王的姑老爷,也都被牵得团团转。”
话音至此,他顿了顿,眼神掠过院外的林梢,低声道:
“先前那长安八水之首,渭河龙王,在黄巾势大那阵子,也曾明里暗里,帮衬过那太平……黄逆。”
那“黄逆”二字,咬得极重,句末一顿。
“以他那等根基道行,自是不至于落得和这驼峰山神一般,身死道消的下场,”
他缓缓摇头,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静,
“可经此一事,威望也折去了半截。如今几处水府,皆是按捺不住,磨刀霍霍,等个发难的时机。”
姜义听着,神色不惊,只在晨风里微微眯了眯眼。
那一丝晨光照在他脸上,像是映出了几分冷淡的笑意。
“也罢。”他低声道,语气平平。
这世道的风浪,终究还是顺着记忆中的模样在走。
他只是轻轻颔首,未再多言。
姜亮见父亲心中有数,便也不再赘述。
他整了整衣襟,退后一步,肃然一揖。
“孩儿告退。”
话音未落,那具由香火凝出的身影,已开始淡去。
袅袅青烟,自脚底升起,绕过他那身墨色官袍,一寸寸散入晨光。
不多时,院中只余草木轻响。
连那股香火气息,也被风卷走,化作一缕淡淡清寂。
姜义在屋檐下负手立了片刻,神色静极,似在斟酌,又似在出神。
片刻后,方才缓步入阵。
一步踏去,便似从清晨的微凉,跨进了盛夏的午炽。
热浪扑面,空气中隐有焦香,连衣袂都被烘得微微卷起。
他却不以为意,只在那小小坟丘旁盘膝而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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